晨雾还没散尽时，乐乐就攥着铲子跑到了白菜畦边。蹲下身拨开薄土，几株顶着嫩黄瓣儿的芽尖正怯生生地冒头，绿得像撒在土里的碎玉。她刚想伸手碰，就被陈奶奶轻轻拍了下手背：“芽儿嫩得很，碰着就断，等再长两片真叶，咱们就能间苗了。”
正着，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虎的视频电话里，满屏都是翠绿的白菜芽——他举着手机绕着菜畦转，竹篱笆上还系着彩色的布条，“你看！编了篱笆后鸟就不来了，芽儿长得比昨高了半指！”镜头突然转向旁边的竹筐，里面装着金灿灿的野蜂蜜，“山里奶奶昨刚割的蜜，我留了两罐，等晒干的白菜叶到了，咱们就做蜂蜜白菜年糕！”
乐乐赶紧把镜头对准自家的菜畦，嫩黄的芽尖在晨雾里晃悠：“我们的芽儿也冒头啦！李爷爷给了红枣，到时候加进年糕里，甜滋滋还补气血。”她刚完，就看见陈奶奶端着个陶盆走过来，里面装着筛好的细玉米面，“昨磨的新玉米面，掺进糯米粉里做年糕，吃着更筋道，还能中和甜腻。”
挂羚话，乐乐就抱着玉米面往厨房跑。安已经把红枣泡在温水里，正用牙签挑着枣核：“乐乐姐，昨寄的萝卜水快递单号我记下来了，虎收到就煮着配年糕吃。”乐乐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救命菜笔记”里翻出张纸条，上面记着虎的野蜂蜜用法，赶紧添了行字：“玉米面+红枣+野蜂蜜，做甜口年糕，暖身又不齁”，旁边画了个的蜂蜜罐。
下午的太阳暖融融的，乐乐和陈奶奶坐在院里择刚从地里拔的青菜。院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是村东的张奶奶，手里拎着个布包：“听你们种了白菜，我这有去年留的白菜种，比新买的籽长得壮，你们留着下次种。”布包里的种子装在纸信封里，上面还写着“霜降后播种”的字样。
乐乐赶紧拿出罐梨膏递过去：“这是山里虎熬的，润肺特别好，您冲水喝。”张奶奶接过梨膏，掀开罐口闻了闻，笑着：“这么香的梨膏，我得留着给孙子冲牛奶。对了，我家晒了些干白菜，明给你们送些，掺进腊肉年糕里吃，解腻！”
傍晚收衣服时，乐乐看见竹竿上晾着的细纱布——那是陈奶奶准备用来过滤蜂蜜的。夕阳把纱布染成暖橙色，远处的菜畦里，白菜芽在微风里轻轻晃，像无数双盼着长大的眼睛。她摸出手机给虎发消息：“张奶奶给了干白菜和新种子，等咱们的白菜长大了，就做两种年糕，甜的裹蜂蜜，咸的加干白菜！”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收到了虎的回复：“好！我把蜂蜜装罐，明和干白菜一起寄！对了，山里的野栗子熟了，到时候加进年糕里，又香又糯！”乐乐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忍不住上扬。菜畦里的芽尖还在慢慢长，跨山的包裹还在路途中，可那份藏在食材里的约定，已经像蜜一样，悄悄裹住了整个初冬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