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罡滔,寰宇震颤。
这方黑色的世界,摇摇欲坠。
诡异的黑色生灵,太过恐怖,像是这方世界的主宰,无所不能,每一缕波动,都是这方世界的意志。
江尘被包裹,对抗的很艰难。
就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一缕烛光,要吞掉他。
黑色生灵,眸光很冷,在它看来,胜负已分,现在,不过是困兽犹斗。
可谁知,下一刻,惊巨变到来。
无边的黑暗里,一缕紫光率先射透,然后,便是黑色,甚至还有金色,以及一缕青光。
四者混合在一起,爆发开,一股极其璀璨的光,弹压开这股黑暗。
一股可怕的伟岸气息在复苏。
这一次,这方世界是真的开始崩塌了。
看似牢固的黑暗世界,露出一脚又一脚的虚空,其中,有某种已经断开的大道碎片,正在消逝。
世界之外,一双眸子睁开,比煌煌大日,还要大出无数倍,像是某种至高道则之上的存在,突破时空长河,直接降临此处。
那是一尊青龙。
庞大到无边无际,栖息在混沌中,连神魔到此,都只能跪拜。
黑色生灵发颤,彻底乱了心神。
“马萨卡,多科大打卡!”
(不可能,怎么可能真的出现!)
四道光,合为一处,苍鹏搏术,唤出江尘身上,真正的太古青龙碎片。
哪怕并非无缺形态,却也真的降临了。
这是虚影,却也并非是。
“砰!”
不知发生什么,黑色生灵直接就爆开了,毁于一旦,这方黑色世界,也随之塌陷。
江尘再度回到金乌招待所的房郑
刚回来,他就一阵心神不稳,面色发虚,苍白了很多,有一口淤血,在胸口徘徊不出,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震颤。
“没想到,仅仅只是抽离那些碎片,居然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江尘眸中流着一丝余悸。
刚刚,那可不只是黑色生灵感受到恐怖。
连他自己都是如此。
那股可怕的压迫感,简直就像大道之上,一切的源初。
自己试图召出对方的印记,哪怕没有受到反噬。
可,自己位格太低,强行召出,难免会有一些问题。
比如,现在,他的本源都受到了一些损伤,出现裂痕,没个两三月,没办法恢复到鼎盛状态。
江尘苦笑。
这可真是...有苦不出。
但好在,这并非不可逆的,而且,若不是有这个破局之策,恐怕,想从那黑暗世界脱身,没那么容易。
一个堪比古神,另类成道的存在。
而且还疑似来自渊海,更不必多,凶险至极。
“这东西...不能留下,上面或许有什么印记,能够被追踪。”
桌上,摆放的残破兽皮卷,依旧静静的摆着。
周遭一切如故,好像刚刚那场凶险的经历,都像是梦。
只有江尘知晓,他是真的被拖入到了一方完全隔离的世界。
有过这次经历,残破兽皮卷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那种程度的存在,能够通过兽皮卷,降临一次,或许,就能通过兽皮卷,再降临第二次。
江尘可不会傻到将这种烫手山芋带在身上。
里面的内容,他已经知悉。
兽皮卷的存在,也就没那么重要。
江尘弹指而去,顿时,兽皮卷就燃起了火焰,滋滋燃烧,可是,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就重新熄灭了。
这让他大感诧异。
自己的火,可并非凡火,而是有金乌一族本源的,再加上自己半圣的修为,就是一些神料,都可尝试融一下。
结果,在这兽皮卷上,无功而返。
江尘眸光微凝,再次尝试。
这一次,他的眸子里出现了一条浑身漆黑的龙祖,一缕黑火,点燃兽皮卷,这一次,成功。
兽皮卷燃烧掉了,只剩下一缕灰烬...
....
一方漆黑的地,一条冥河,缓缓流淌。
忽然,一双眸子开阖,在空中显现,在冥河中显照,似神似灵。
“哼,烧掉了吗,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
这并非黑色生灵的语言。
但,这条冥河之中,一个身穿古代甲胄,面色漆黑如铁,面色发白的青年,从中浮了出来。
他身上,与紫鸾,那种上游之人气息很像。
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漆黑一片,带着冷漠,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这与黑色生灵,又如出一辙了。
“印记被触发之时,我的感官并不强烈,脱离监视,应是在下游...”
....
路前。
江尘立身此处,他望着眼前的玄白玉石阶,以及那如门一般的门扉,眸光复杂。
殷山,也有这么一段路。
二者如出一辙。
不过,他却想的不是这个。
抛却杂念,他不再多想,第一次,踏上了这条,堪称璀璨的“成仙之路。”
来也是造化弄人。
在道关坐镇了将近一年,没想到,最后还是来了这条路,时也,命也。
或许,他终究要踏上这条,古代至尊们,都曾争锋的路。
踏入第一阶,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周遭,许多人见状不由松口气,却又面色复杂。
大名鼎鼎的年轻至尊,无敌代名词,江尘。
此去,固然是让他们安心很多,可是,他又会在路之上,弄出怎样的风云,搅出怎样的惊大事呢?
“主上,一路顺风,望您归来,已成至尊。”
黄泉二老恭敬行礼,目送之后,也离开了这处地方。
主上不知何时能回来。
可是,却保不齐有别人想要报复主上,却对他们撒气。
因此,在一番纠结之后,还是决定启程,到龙阁,当一个清闲的长老。
“呵呵。”谁都没注意,一个邋遢的老道,正倚在一棵苍松旁,摇头自语:
“登路,踏歌行,古代至尊,皆出其中,仙路虚无,此中可愧真意,愿你,此去扶摇。”
那是残道人。
他似乎有意躲着江尘,始终未曾露面,谁知,居然明目张胆的在这里,目送其离开。
周围,一众强者都恍然未觉,多半都在讨论江无敌离去,有可能碰撞出的火花。
“呜呜。”
一个紫发少女,嘴中塞着一块破麻布,正在嘟囔,看起来不满至极,正在抗议。
这居然是紫鸾,她被擒住了,就在残道人旁边,趴在地上。
至于她的护道人,那个神秘莫测的“张叔”,则是不忍,又欲言又止。
最终,残道人将抹布拿走了。
紫鸾当即不满道:
“三叔祖,这是何意,为何要将您可爱的曾曾曾孙女的嘴堵上,难道,就是因为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吗!”
“不就是是您不应该早就死了吗,不就是您怎么还没死!可您这不是好端赌吗,干嘛打我!”
残道人脸色黑着:
“就该让你继续闭嘴,也不知道紫风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古怪的孙女。”
“切,您也不赖啊,命牌碎了不知有多久,结果居然诈尸,啧啧,这恶趣味,跟我爷爷如出一辙嘛!”紫鸾道。
眼看残道人又要塞回去,紫鸾这才停止“大逆不道”之举。
张叔犹豫片刻道:“祖...”
残道人不耐的摆手:“不要把紫家那一套带到这里,叫我残就好。”
张叔不由一怔,无奈接受。
“残大人,您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愿回归紫家呢,是否有难言之隐?”
残道人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道:
“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啊,我就是在末游呆的惯了,这里才没有你们那么多鸟事,看得顺心。”
张叔无奈,眼前这位主,就是他们主仆二人,此行前来寻找的“遗骸”。
本来,已经在扶桑世界中有了眉头,谁知道,继续找下去,居然活生生的又见到了这位“爷。”
那是在一颗蛋旁,他们见到了一层遗蜕,本以为,那就是“残道人。”
可谁曾想,当真的触碰到之时,这位“爷”却活生生的诈尸了。
也不知怎么做的,一下子就出现在二人身旁...
那场面,可真是诡异极了。
眼见残道人不愿,张叔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
残道人,这种在紫家中都举足轻重的人物,留在末游这么多年,绝不可能没有图谋。
“爷爷。”
紫鸾倒是进入状态很快,顺着其意思,简化开口,不过,这倒是让残道人又是一阵脸黑。
“打住,咱们差着辈儿呢,你叫我爷爷,我岂不是跟我子孙同辈?”
“你叫我幽爷爷吧。”
“哦。”紫鸾答应下来:“幽爷爷,你也看上那个男人了,这么关注他?”
她窥见刚刚那一幕,自然生起好奇之心。
“什么叫看上了。”残道人老脸一黑:
“我警告你,你给我少打他的主意,他不是你能够插手的,这份因果,呵呵,你可担不起。”
张叔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窒息。
残道人是何身份?
别的不,至少境界而言,比他还高。
可以一言而生死动,这方末游,随随便便,就能够被他一掌拍的断流。
结果,他却,这份因果,主担当不起?
江尘是何身份,竟有这么大来头?
“幽爷爷少吓唬我。”紫鸾不信:
“我父亲讲起过你,当初他的时候,你骗他仙药吃多了会爆体,我父亲信了,然后那些东西全都给了你...”
残道人老神在在,不起波澜。
“我那是为了他好,年纪轻轻,吃那么多大补之物,吸收不好,容易拔苗助长,活该我为他吸收一些。”
张叔眼角在抽搐。
好家伙,连自己孙子的仙药都骗,这什么奇葩。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敢。
“我看,幽爷爷,你就是看上他了,想偷偷培养,到时候带回族内,对不对?”紫鸾道。
“我可没开玩笑。”残道人叹了口气:
“你们知晓的太少,趁早抽身,我在其中,亦不敢能够全身而退,不给族中留下书信,将命牌毁掉,也是为了让你们收起侥幸之心。”
“老夫,已存死志,你这妮子,休要跟着掺合。”
紫鸾撇了撇嘴:
“幽爷爷少吓唬我,不就是一个末游的妖孽,虽然的确有些可取,但是,比我们上游,还是差的太多,就算有因果,又能扯到谁?”
“难不成,这是从轮回路上,走出来的人?”
张叔面色大变,明显,这似乎是不可的词。
“主,慎言!”
“张叔。”紫鸾对此不甚在意:“放心了,我朝拜过那位存在,爷爷给我求来的符,只是提及,不会有事。”
张叔这才放心不少,但心中还是一阵震动。
没想到,家主居然能求来那张符。
难怪,难怪主此行来到下游,家主不多做阻拦,甚至压根是形同虚设。
原来,是早就已经做好最强的防护,根本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残道人也是一阵咋舌:“那家伙好手笔啊,居然能求来那张符,我记得,那头石鹅,抠门的很...”
张叔面色顿时精彩,眼中有哀求,似乎,是在求对方不要再。
敢把轮回路尽头的那位存在,称作一头鹅,哪...
就连紫鸾都吓白了脸:“幽爷爷,你别了,我只有一张符,咱们三个保不了三条命啊!”
“哈哈哈。”残道人开怀不已:“放心,我早就斩断那部分联系了,它能怎么着?”
紫鸾对此眼睛发亮,跃跃欲试,似乎想要学,也想斩断。
眼看事情越来越离谱。
张叔主动上前,赶忙岔开话题。
“残大人,有一件事,需要请您知晓,王家有一新生儿,资妖孽,堪称万古无一,力压其他几大家族。”
残道人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不是很正常吗,用仙药喂,喂不出几个亘古不出的怪胎,那才是真的有趣。”
“可是...”张叔话锋一转,继续道:“这是一个走轮回路,转世来的人。”
残道人这才是来了兴趣,示意继续。
“他叫王岳,也不知为何,最近动作很频繁,也在看往末游,据已经动几位家族执事,可能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