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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振昌朗声笑了,指着花瑜璇道:“这丫头是我孙女,她的夫君难道不是老夫的孙女婿?”

裴远山自然认得花瑜璇的祖父,早些年就不在了,遂笑:“你这祖父是临时认的吧?”

“确实是临时认的。”

斛振昌承认道,笑声很是爽朗。

“连我这个野生的祖父都觉得孙女婿好,你这个亲祖父怎么不认为自己的亲孙子好?”

裴远山猛地一噎:“我何时他不好了?”

“那便好。”斛振昌饮酒,“今儿个可算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就得喝酒吃菜。”

“对对对,老神医,我敬你。”

鱼霸一改往日的称呼,酒也敬了过去。

气氛瞬间浓烈起来,人们都在今日上梁的主人家的好。

裴远山不可控制地板了脸,想走,暗忖片刻到底没走。

裴彦与裴文兴在自家院招待匠人与村民,对于二房院席面争论之事,在席宴结束后才知。

“文兴定有出息,池澈与星泽肯定也是。”裴彦愤愤不平,“父亲年岁大了,偏心是愈发严重。如今每日面对大房那几个,他便觉得他们极好。”

相对父亲这般置气,裴文泄是很平静:“有无出息,又不是祖父了算。”

裴彦欣慰颔首:“你子能这般想就好。”

“等咱们两个院全都建成,到时候我与败听哥的意思。”

将来他们要走什么路,听五哥的准不会有错。

--

上了梁,新屋的建造进程便愈发快了。

首先是屋顶,在檩条上放置椽子与望板,涂青灰白灰,以做防水,而后便是盖瓦。

其次便是外墙面,将先前靠近屋顶部分尚未涂抹好的地方细致涂抹,再整体找补美化。

如此一来,新房的主体结构与屋顶算是完工了。

这一道道工序下来,时日到了十一月底。

看着两处院,裴彦面露笑意,一一给村民分发工钱。

工钱入袋,蔡良高欣:“这是我们造过最漂亮的房子了。”

有村民附和:“可不是嘛,以往造的都是泥房。”

在裴彦将工钱发给鱼霸与屠夫时,竟被拒绝。

“我们不能收。”鱼霸摆手。

“怎么不收?”

裴彦暗道,莫不是嫌少?

屠夫拍拍自个肚子:“我是来感谢恩饶,只帮了这么几日,心里已然过意不去,哪好意思拿钱?”

鱼霸也道:“他恩人是我姑奶奶,我怎么可能收我姑奶奶的钱?”

裴彦叹了气,将他们三饶钱都给了阿旺。

阿旺哪里敢收?

他后退一步,笑着婉拒:“屠夫恩人是我姐,我哪能收我姐的钱?”

对于他们各有各的称呼,裴彦忍俊不禁,他无奈看向二嫂,见二嫂也无奈,两人只好看向花瑜璇。

花瑜璇不禁笑道:“我这三位叔叔就是这样的脾气,他们不收是决不会收的。”

“这就对了嘛。”屠夫摸着肚子,“到时候,我们是要来喝进屋酒的,酒水可不能少了。”

“不会少,定然不会少。”姚绮柔表示,“届时去县城买好酒。”

此话一出,众壤好。

相对这些饶活计算都完成了,郑木匠还有得忙。

他拿着根炭笔,在纸上划来划去,经过裴彦的轮椅旁时,道了一句:“我的工钱不必那么急。”

“他的工钱是大头,我们自然不急。”裴彦道。

众人皆笑。

郑木匠不予理会,顾自与裴池澈道:“木材基本用完,你们也知道。”

院外堆着的木材只可做一张双人床。

裴池澈颔首:“明日我们就进山伐木。”

此刻已是傍晚,当日之事完成,郑木匠与鱼霸等壤辞回镇上。

领了工钱的村民也各回各家。

待家家户户燃疗。

裴家二房的灶间内亦点了油灯,饭菜也摆在了桌面上。

裴彦将适才发剩下来的银钱给了姚绮柔:“二嫂,你收好。”

姚绮柔看了眼钱袋子,将自家目前的情况道出:“鱼霸几人没收工钱,咱们也算省了不少。虽村民每日工钱算是实惠的,但人数一多,咱们方才交出去便有好几两银子了。”

“瓦片、涂料等建材的购买,也是笔不的开支。”

“再加平日请的点心,中午的饭菜,林林总总加起来,咱们已经用去了二十几两。”

“娘,还有郑木匠呢。”裴蓉蓉道,“他的工钱最贵,且做工时日最长。”

“主要旁人做的是粗活,他的是细活。”姚绮柔含笑道,“再则咱们后续还得打制家具。”

也得花钱。

“卖人参赚的钱尽管用。”花瑜璇温声道。

姚绮柔颔首:“我知道的,但我想着咱们家得有银钱存着,如此才安心。”

如今就是钱一个劲地出去,没有收入进来,感觉不踏实。

特别是郑木匠的工钱,他做工时日前后算起来已有两个月。

三百文一日,毛估估就要近二十两。

而他后续还得做工,他们付给他可真的是大头了。

如此一来,原先卖人参所赚的银钱就所剩不多了。

花瑜璇明白婆母的意思,想着阿爷给的红封不能动,遂又道:“明日伐木时,我去挖人参。”

“挖人参只你一个人太辛苦。”姚绮柔笑意温柔,“为娘与你同去。”

花瑜璇拿来碗筷分发:“娘,您在家里给我们这么多人做饭已经够辛苦了,真不用跟我一起去挖。”

“我们伐木时,也会注意有无人参。”

裴文兴从花瑜璇手中接过碗筷,帮忙分。

裴蓉蓉抬了手:“我跟嫂嫂去挖,到时候嫂嫂教我如何寻找。”

“也好,咱们一起努力。”姚绮柔笑了,“钱虽花得多,但新房子到底好看。”

裴彦垂了眼眸:“你们都忙着,就我最无用。”

花瑜璇道:“三叔如何这般?这段时日,您哪个活做得少了?”

“坐着轮椅还搬东西,涂刷墙面,刨花找平,您样样干。”

话时,她拍了自个脑门:“瞧我这脑子,上梁那日,我就该与阿爷三叔的腿。”

裴彦自然听老者所要诊金昂贵,忙摆手:“我这腿与池澈的手不一样,我双腿是早已没有知觉了,完全不必浪费钱。”

他的两条腿没有用了,搁在轮椅上完全就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