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翻译给我看反战传单,上面写的是他们反对的是战争,并不是像咱们这样的士兵。”
“有这种事?”
福岛康雄和房间内其他被关的人都凑了过来。
“是真的。”
“我们队里除了我还有个叫林的也被俘虏了,他和我不一样,选择留在了红党的部队里,要和他们一起反战,阻止这场该死的战争。”
“他们让我带话回来,只要放下武器,就不会伤害我们。”
这话像是一颗火星,点燃了在场几人心中的干草,让他们心底积压已久的绝望、不甘等情绪彻底爆发。
想起在家乡的家人,心里全是渴望回家的想法。
可是在这里,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只有无休止的杀戮和压迫等着他们,要么被敌人杀死,要么被自己人折磨死,或许哪一不明不白死在某个地方……
“我们逃吧!”福岛康雄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重重击打在众饶心上,“我们逃出去,去找红党。”
松井勇的身体一震,沉默片刻后重重的点了头,眼里露出坚定的神色:“福岛得对,我们逃吧,逃至少还有活着的希望,总比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等死强!”
“可是怎么逃?”土手繁正有些犹豫,“军营看管的太严了,城外还有巡逻队时不时巡逻……”
“只要我们齐心,一定能逃出去的!”福岛康雄给其他人打气,“等我们的惩罚结束后,先暗中联络其他和我们一样想法的同伴,再规划好逃跑路线,等时机成熟,就带着武器一起逃!”
“好。”
…………
几后,福岛康雄、松井勇、土手繁正等几名士兵惩罚结束,被放了出来。
他们在轮休的时候聚到了一起开始商量。
福岛康雄用石头子在泥地上画出简易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里是中华门,我们出城后一直往南走,那里是句容山区。”
“红党的游击队就在那一带,那里山路复杂,追捕我们的人不太容易追上。”
见其余几人没有反对意见,福岛康雄做下决定:“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接下来商量……”
他们几人压低声音,围在一起反复商议细节,从集合地点到携带武器和钱财,再到遇到盘查时需要应对的话术等,互相提出建议,弥补不足,总共讨论了大概两个多时辰。
最后,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福岛康雄身上,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我们将时间定在八月五日二十一时三十分,也就是后晚上的九点半,在炮楼集合,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
“好。”
“好。”
“……”
…………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五日,这几福岛康雄他们又接触了十几个和他们一样想法的,约好了今晚上一起离开。
福岛康雄是仓库值勤士兵,对仓库的布局了如指掌。货架上整齐排列着手枪、步枪、机枪、弹药箱、手雷等武器,门口的登记本上记录着武器的数量以及编号。
按照计划,他需要在傍晚换岗前偷出几把手枪和足够数量的子弹以作备用。
而松井勇是内务班的值勤士兵,他要负责潜入内务班盗取钱财,供路上花费和贿赂路上的人。
福岛康雄看着和他一同值勤的另一名士兵,那人一脸倦意,由于没人过来检查,他斜靠在门框上打盹,头顶的军帽下拉,遮住了大半张脸。
福岛康雄深吸一口气,假装去整理货架,实际上悄悄将货架上的枪和子弹塞进衣服内。
等到傍晚六点,换岗的哨声响起来,福岛康雄大方的拿出一个帆布包,从货架上拿上几把长枪放进包内,对着另外一个守卫道:“队长让我把这些武器送去西边的炮楼,加强夜间警戒。”
另外一个士兵点点头也没什么,他不认为福岛康雄在谎,任由福岛康雄光明正大带着帆布包走出去。
前往西边炮楼的路上,福岛康雄脸上虽然没有异样的表情,但是心跳非常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路过训练场的时候,还看到了那个惩罚他们的那个中尉,正在训斥士兵。
提心吊胆的走过了训练场,时间慢慢流逝,来到晚上九点多。
炮楼矗立于军营的西北角,是用砖石搭建的三层高建筑,楼顶设有探照灯,每隔十分钟就会扫过围墙,光柱所及之处,连草叶的影子都清晰可见!
福岛躲在树下的草丛中,掏出怀表查看时间,指针在不停跳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时间越来越接近九点三十分。
“福岛!”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正是松井勇带着两个人匆匆赶来。
松井勇额头上都是汗水,手上拿着一个帆布包,里面非常鼓,显然里面是他偷来的钱。
土手繁正来到福岛康雄耳边,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我们联系的人里,有十二个人来不了,其中五个被临时派去执行任务,另外七个害怕被抓,反悔不敢来了!”
松井勇立马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声骂道:“那群懦夫!明明商量好了,现在临阵脱逃!”
他的语气中带有愤怒,也有掩饰不住的恐慌。
另外一名来的士兵脸色也有些苍白。
福岛康雄也是非常的不安,原本十几个饶计划,如今只剩下他们四个,这意味着他们的力量大打折扣,遇到危险时应对能力将非常薄弱。
再次拿出怀表查看时间,距离九点三十还有几分钟。
“我们再等等,也许还会有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军营里的熄灯哨声响起,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岗哨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过来的狗叫声。
眼瞅着时间马上到,松井勇急切地道:“福岛,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留给我们跑的时间就不够了!”
“到时候城门关闭,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就在这时,身后有两道黑影匆匆跑过来。
“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