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孙委员!”余宏笑了,这恰好是关键一环:
“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跟您提过,李杰同志他们所负责的纳米级RISc架构芯片项目,乃是支撑我们所有未来高技术装备的项目。”
“目前这台样机里的核心处理模块,只是我们利用现有技术手工搭建的实验品,效能很低,体积也很大,一旦李杰同志那边的专用芯片研制成功……”
他没有下去,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已经想象到了那幅画面。
更,更快,更强!单兵都能轻松携带!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被抛了出来。
“信号源校准怎么解决?”
“对环境电磁噪声的过滤算法有何特殊之处?”
“多目标同时欺骗是否可以实现?”
这些在各自领域研究了一辈子的顶尖专家,此刻没有一个人在乎自己的身份年纪,他们像一群勤奋好学的学生,紧紧围绕在余宏身边,激烈地讨论,记录。
时而蹙眉深思,时而激动地一拍手,脸上都闪出吸取到新知识的光芒。
余宏微笑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眼前的这一张张面孔,钱森、陈芳、孙栋……这些名字在后世的史书上,每一个都代表一座丰碑,他们是将一生心血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的人,是这个民族真正的脊梁。
能用自己来自未来的见识,为这些值得尊敬的前辈们拨开一片迷雾,助他们看得更远,走得更快,这让余宏的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满足福
这场激烈地讨论学习,一直讨论到夕阳西下。
钱森、孙栋、陈芳等几位老科学家,最终才依依不舍离去。
在与余宏最后一次握手道别时,那种震撼依旧没有从他们脸上褪去。
钱森用力握住余宏的手,他没有什么谢谢之类空泛的客套话,那显得太轻了。
吉普车启动,扬起一阵尘土。
“回去之后,第二代大功率干扰平台的项目,要加快进度。”
钱森缓缓开口,车厢里的其他几位专家都郑重点头。
通信专家陈芳扶了扶眼镜,道:
“没错,余同志的导航诱骗器非常才,但我们依然需要大范围覆盖,强行阻塞通信频道的干扰器。”
“这是两种不同战术思路下的装备,缺一不可。”
“而且,有了余今讲的那些关于信号特征快速识别与模拟重构的思路,我们原有方案里好几个悬而未决的瓶颈,一下子就有方向了。”
“我估计,研发进度至少能提前半年!”
众人闻言,眼中都放出光来。
他们看得很清楚,劫持是奇谋,是攻心之计。
而干扰则是堂堂正正的正兵,是体系对抗的基石。
今日过后,这两条路他们都将走得更快更稳。
……
京城,中枢办公室。
厚重的红木桌上,摊开了一张世界地图。
大首长、内相、石总长三人围坐在桌前,神情中颇有几分困惑。
石总长手指点在地图上中美洲的尼瓜国,正在汇报情况。
“最新情报确认,陈康同志率领的军事顾问团和全部高价值技术装备,已经由南海慈航号货轮接应,成功脱离尼瓜国海域,预计十五后归国建制。”
他用手指点了一下尼瓜国北部的位置。
“尼瓜国方面,桑迪解放阵线虽取得战略破局,但在各国组织的雇佣兵围攻中也承受了不的损失,目前已经转入防御姿态。”
“根据我们的判断,没有了陈康他们的技术支撑,桑迪阵线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进行休整、消化和补充,中美洲局势将进入一段相对的战略平缓期。”
内相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仅仅用三十台测试性质的装备原型机,就彻底瘫痪了鹰酱耗资数百亿美元构筑的GpS系统在战场的首次应用。”
“这场科技对决,我们打得很漂亮,后续的战略威慑也已达到目的。”
大首长一直没话,只是静静地吸着烟。
直到烟雾都快遮住他的脸,他才掐灭了烟头,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但鹰酱的反应太反常了。”
他指向了另一份摆在旁边的情报摘要。
石总长拿起文件,眉宇间同样写满了不解:
“是的,这正是我们所有人都想不通的地方。”
“按理,他们在战场上吃了如此大亏,丢尽了技术颜面,正是该恼羞成怒,加倍报复的时候,可根据我们多渠道情报证实……”
他顿了一下,似乎也在消化情报本身的矛盾之处。
“……鹰酱不仅完全撤离了科曼上校的技术团队,更是出乎意料地,大幅削减了对索莫政府军的军事援助。”
“马塔加尔帕港的三批次军火船运被临时取消,就连存放在洪国境内的援助物资,都在逐步清点回收。”
“这是彻底的收缩。”石总长总结道。
内相皱起了眉,将茶杯放回桌上:
“收缩?在这个节骨眼上?完全不符合他们的霸权主义逻辑。”
“故意示弱,引我们上钩?代价太大了,一个好不容易扶植起来的代理人政权,就这么放弃掉?”
石总长摇了摇头:
“情报部门连开了三分析会,提出了十几种可能,但每一种都经不起推敲。”
“我们的情报只显示,其大部分精力似乎都被牵扯到了本土,好像在进行一项规模庞大的内部动员和资源调配,具体用途不明,保密等级提到了最高。”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有效信息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跟这个强大的对手打了半辈子交道,太清楚对方那种睚眦必报,寸土不让的行事风格。
像这样吃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哑巴亏,不仅不找回场子,反而主动撤湍情况,是建国以来的头一遭。
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大首长打破了沉寂。
“不管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阴谋也好,是变故也罢。”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注视着那个中美洲的国,目光如炬。
“事实是,他们的确后退了,这给我们打开了一扇机遇的窗口。”
“这扇窗户能开多久,我们不知道,或许是陷阱,但兵法云,虚实不定之时,以我为主。”
“我们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