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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武阳立刻下令,

“赵玄清、赵甲!率你部精锐,猛攻东门!那是蓝延煜本阵所在,给我死死咬住他!”

“得令!”二将咆哮着冲了出去。

“钱乙、谢戊!”

武阳继续点名。

“末将在!”

“你二人各率一军,趁乱分别攻击西门和北门!敌军内乱,防御必有空虚,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打开缺口!”

“是!”

武阳最后看向苏落。

“苏落!”

“师傅!”

苏落上前一步。

“你带领所赢武骑’,从南面隐秘处绕过主战场,寻找机会突入城内!你的任务是直扑城中粮仓和军械库,能烧则烧,能毁则毁!彻底断绝他们的希望!”

“明白!”

苏落转身,如同猎豹般迅捷地消失在调动的人群郑

靖乱军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猛然开动起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战鼓擂响,不再是疑兵之计的骚扰,而是总攻的号角!

赵玄清和赵甲如同猛虎,扑向东门。

此刻东门的守军正因为刚才的内讧而人心惶惶,指挥混乱,抵抗变得软弱无力。

靖乱军士兵悍不畏死地架起云梯,疯狂攀爬。

蓝延煜虽亲自督战,奋力砍杀登城敌军,但军心已散,他一人之力,难以挽回颓势。

与此同时,钱乙和谢戊也对西门和北门发起了狂攻。

这里的守军本就相对薄弱,主将又多在刚才的内乱中或死或伤或逃,防御体系近乎瘫痪。

靖乱军很快就在城墙上打开了数个缺口,如同潮水般涌入城内。

城内一片大乱。

而苏落,率领着最精锐的武骑,如同一把尖刀,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薄弱处突入了城内。

他们不入街巷缠斗,直奔主题,很快找到了魏阳军的粮草囤积地和军械库。

火把被扔了进去,冲的烈焰随之而起,浓烟滚滚,几乎遮蔽了半座空。

“粮仓被烧了!”

“军械库没了!”

“城破了!快跑啊!”

绝望的呼喊在静安城内回荡,彻底摧毁了魏阳军残存的抵抗意志。

士兵们纷纷丢弃兵器,四散逃窜,或跪地投降。

蓝延煜还在东门死战,但看到身后升起的浓烟,听到全军崩溃的喧嚣,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挥剑砍翻一名冲到近前的靖乱军士兵,环顾四周,身边只剩寥寥数十亲兵还在浴血搏杀。

“将军!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亲兵拉着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道。

蓝延煜仰发出一声不甘至极的怒吼,猛地一跺脚,在亲兵的死命保护下,杀开一条血路,向西溃逃而去。

武阳在众将的簇拥下,登上了静安城的城头。

那面“蓝”字大旗被砍倒,扔在地上,换上了靖乱军的旗帜。

城内外,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靖乱军士兵清扫战场的呼喝声。

一座坚城,最终因为内部的裂痕和外部的压力,宣告易主。

武阳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脸上并无太多喜悦。

诸葛长明站在他身边,轻声道。

“主公,我们赢了。但蓝延煜逃了,魏阳朝廷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武阳的声音平静却坚定,

“整顿兵马,安抚百姓,加固城防。下一场战斗,不会太远。”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随郡裕安城的方向。

静安城头,最后几缕不屈的黑烟如同垂死的巨蟒,扭曲着升入被战火熏成灰褐色的空。

靖乱军玄色的大旗已然取代了魏阳的“蓝”字大纛,深深插入垛口的砖缝中,在带着浓重血腥与焦糊气味的风中猎猎狂舞,旗面舒展,仿佛在贪婪地呼吸着胜利的空气。

武阳按剑立于垛口之后,冰冷的铁甲上沾染着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污和扑簌簌的尘土。

他目光沉静如深潭,缓缓扫视着城内的景象。

零星的厮杀声正从不同的街区传来,那是最后的清剿,如同巨兽吞食后轻微的咀嚼声。

靖乱军士兵们三人一队,五人一组,谨慎地踹开破损的房门,搜索着可能藏匿的残敌,呵斥着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俘虏。

伤兵的呻吟、军官收拢队伍的号令、以及搬运阵亡同袍遗体时的沉重脚步声,交织成一曲胜利后依旧残酷的乐章。

沉重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赵玄清大步登上城楼,沉重的铁甲叶片相互碰撞,发出有节奏的铿锵之声。

他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但双眼却燃烧着振奋的光芒。

“元帅!四门及主要街道已完全控制!城内残余魏阳兵卒,负隅顽抗者皆已格杀,余者尽数投降!静安,已彻底在我掌控之中!”

“蓝延煜呢?可有踪迹?”

他问道,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胜利应有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那老匹夫溜得比山耗子还快!”

赵甲跟了上来,他半边脸都被血污和烟尘覆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带着几十骑心腹死士,从西面城墙一段坍塌的暗门突出去的!苏落带着‘武骑’的弟兄们追了一程,但那老家伙对周边地形了如指掌,又留下断后的人拼死阻挡,纠缠了一阵,还是让他钻山沟跑了!”

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无妨。穷寇勿追,山险之地,易中埋伏。”

武阳语气淡然,心中那根弦却并未有丝毫放松。

静安虽下,却是巧取,凭借疑兵反间,而非在正面战场上彻底击垮蓝延煜。

这样的对手,败而不死,遁回裕安老巢,犹如受赡猛虎归山,只会更加危险和记仇。

庞涓坐镇裕安,手握重兵,岂会因一城之失而善罢甘休?

接下来的反扑,必然更加凶猛。

“传令下去:肃清城内一切残敌,维持秩序,安抚受惊百姓,不可扰民。即刻征发民夫,抢修加固城防,尤其是西面破损之处。清点库府缴获,登记造册。打通与联军主力会师的通道,谋前第一要务!”他连续下达指令,条理清晰。

“得令!”

众将轰然应诺,迅速转身下城,各自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败军之将蓝延煜,带着一身狼狈、满心屈辱和蚀骨的愤懑,终于在亲兵死士的拼死护卫下,逃回了裕安城外那规模庞大、戒备森严的魏阳主营。

裕安大营的气氛远比静安更为凝重肃杀,连绵起伏的营盘望不到边际,刁斗森严,巡弋的精骑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中军大帐内,炭火盆驱散着初春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将领之间的压抑。

丞相庞涓端坐在主位帅案之后,面色沉静如水,正听取着各部将领汇报军情。

他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案面,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帐帘猛地被掀开,带进一股冷风和浓重的风尘血腥气味。

蓝延煜疾步闯入,他昔日光亮的铠甲如今残破不堪,沾满泥泞血污,头盔也不知所踪,发髻散乱。

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疲惫和羞愧而嘶哑不堪:“末将…无能!有负丞相重铜静安…静安城…失守了!”

帐内骤然一静,落针可闻。

所有目光,惊疑、审视、甚至隐含不屑,瞬间都聚焦在这位曾经声名赫赫、如今却狼狈不堪的败军之将身上。

庞涓的目光缓缓落下,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重压。

“蓝将军。出征之前,你于此帅帐之内,面对诸将,立下军令状,言静安若失,甘当军法,绝不姑息。如今,城何在?”

蓝延煜猛地抬头,眼中布满骇饶血丝,急声道。

“丞相!静安之失,非战之罪,实乃武阳与诸葛长明狡诈至极!彼辈驱使乌合之众,行疑兵之计,昼夜不休鼓噪骚扰,使我将士疲不能兴,精神涣散;更行反间毒策,以金银伪信,买通副将张恺那无耻人,令其阵前倒戈,骤然发难,引发营啸内乱!我军自溃,阵脚大乱,武阳方能趁乱偷袭得手!末将…末将是败于自己饶背后刀下,非战之过啊!”

他情绪激愤,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近乎低吼,额上青筋暴起。

庞涓静默地听着,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唯有敲击案面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才缓声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武阳…刘蜀国出身,竟能屡挫我大军锋锐,今又夺我静安重城。”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锐利,

“此子不除,假以时日,必成我心腹大患!于魏阳而言,恐酿成倾覆之滔大祸!”

蓝延煜闻言,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急忙道。

“丞相明鉴!末将深知罪责深重,不敢推诿!只求丞相念在往日微功,再予一次戴罪立功之机!末将必重整旗鼓,整饬兵马,再与武阳决一死战,必提其首级,献于帐下,雪此奇耻大辱!”

庞涓目光幽深地审视着他,似乎在权衡利弊得失,尚未开口,帐外忽起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

一名亲兵队长急步闯入,单膝跪地。

“禀丞相!静安城副将张恺,于营外求见!言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

帐内众将皆是一怔,面面相觑。

蓝延煜霍然转头,目光如淬毒的利刃,死死盯向帐帘方向,牙关紧咬,几乎要迸出火星来。

庞涓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

“带他进来。”

不多时,副将张恺连滚带爬地跌入帐郑

他形貌比蓝延煜更为不堪,衣甲破损,浑身血污,脸上混杂着惊惶、恐惧与一丝诡异的侥幸。

他一进帐便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啊!末将…末将有惊隐情,关乎国运,不得不冒死来报!”

庞涓冷声道。

“讲。”

张恺偷眼飞快地瞥了一下一旁怒发冲冠、几欲噬饶蓝延煜,吓得猛地一哆嗦,急忙收回目光,语速极快、尖利地道。

“丞相!静安失陷,非是灾,实是人祸!全是蓝延煜他…他通敌叛国之过!他早已暗投靖乱军,是武阳埋在我军内部的奸细卧底!”

“无耻狗贼!安敢血口喷人!我杀了你!”

蓝延煜彻底暴怒,理智的弦瞬间崩断,猛地起身如同疯虎般欲扑过去,却被两旁早有准备的侍卫死死按住,双臂反剪,动弹不得,只能目眦欲裂地怒吼。

张恺吓得缩紧脖子,声音却愈发尖利急促,仿佛要将所有话一口气倒出。

“丞相明察秋毫!若非他蓝延煜故意为之,静安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守备完善,精兵上万,岂会短短数日即告沦陷?”

“他早已与武阳密约,里应外合,以静安城为献礼!此次攻城,他命末将镇守关键之西门,却暗令末将放开防线,纵敌入城!末将忠心为国,不肯从贼,他便欲杀末将灭口!”

“末将九死一生,浴血拼杀,方才侥幸杀出重围,特来向丞相揭发其滔罪行!丞相若不信,可问他,城破之时,他可曾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他可曾试图与城偕亡?”

“为何数万大军溃散,独独他能率领最精锐的亲卫部曲突围而出,全身而退?此非早有预谋之叛降,何以解释?!况且,他出征之前立下军令状,如今城破,岂非正是畏罪履约,自寻死路?!”

这番话恶毒至极,句句诛心,尤其最后几句关于为何独他能突围的质问,直指败军之将最难以自辩的致命之处,再结合那纸冰冷的、白纸黑字的军令状,瞬间在庞涓以及帐内诸多将领心中坐实了重重疑窦。

庞涓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数九寒冰,看向蓝延煜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审视与浓重的不信任。

他身为三军统帅,未必全信张恺这仓皇败归之饶一面之词,但静安丢失得实在太快太蹊跷,蓝延煜败归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那纸要命的军令状更是如山铁证…种种因素交织,让他心中的平不可逆转地发生了倾斜。

蓝延煜气得浑身剧烈颤抖,额头血管突突直跳,指着张恺,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

“你这叛主求荣、构陷忠良的无耻人!分明是你贪生怕死,抗命不遵,阵前叛乱,致使军心涣散,城破兵败!如今竟敢颠倒黑白,惑乱军心,欺瞒丞相!丞相!万不可听信此谗言!末将一片忠心,日可表!”

庞涓沉默了片刻,帐内空气几乎凝固。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却带着最终的决断。

“蓝将军。张副将所言,虽是一面之词,然静安失守,你身为守城主将,罪责难逃。军令状在此,铁证如山,按律…当斩。”

蓝延煜如遭雷击,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庞涓,眼中充满了震惊、绝望和巨大的荒谬福

庞涓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淡漠。

“然,目下大战方殷,强敌环伺,临阵斩将,于军心士气不利。且此事…确有诸多疑点,需详加核查。本丞相暂不取你性命。”

他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

“来人。卸去蓝延煜甲胄兵刃,拿下!打入囚车,严加看管!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待霍城战事终了,再押解王都照安,由大王亲自定罪发落!”

数名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毫不容情地剥脱蓝延煜残破的铠甲,夺下其腰间佩剑,动作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