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来到这边拍戏,那时对乡下的一切都觉得喜欢,下完戏就拉着人一起到周边探索。
很偶然的一次,她遇到了他。
那是个晴朗的日子,北前辈看见了她,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柚凛。”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些确认。
柚凛听到声音,转过头。即使多年未见,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要与高中时相比有什么变化,大概就是……变得更结实聊感觉。
“你好啊,北前辈!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了。”
北信介温柔邀请她去喝茶,北奶奶也在。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让柚凛瞬间回忆起了那个秋。也是这样,她偶然在超市遇到北前辈,跟着北前辈回家,遇到了北奶奶,和他们聊、吃饭。
……
雨滴打在脸上,将柚凛从温情的回忆中拽了出来。
她站在田埂上,看着那个戴着草帽的身影在雨雾中逐渐清晰。
是北……信介前辈。
他穿着沾了些泥点的劳作服,袖口挽起,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看到站在雨中的柚凛,他眼眸中满是平静与温和,对她的到来没有丝毫惊讶。
没多久,戴着草帽的北信介已经来到了身边。
“柚凛。”北信介的关西腔得温柔,如温玉润人心。
他的视线触及她微湿的衣服,停顿了一瞬。脸上明明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可柚凛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在不高兴。
“没带伞吗?”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波澜。
“嗯……”柚凛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感觉要被训了,紧张地双手抠着手指。
湿冷的雨淋在身上真的很不好受,可比起这些,让北前辈生她的气,更让她难受。
北信介没有话,抬手想把自己的那顶草帽戴在她头上。
“真的不用了北前辈!”柚凛连忙摆手拒绝,声音急促,“我喜欢下雨,这个雨并不大,很舒服的。”她的脸上绽开笑容,在雨中,昳丽的五官明艳中透着丝脆弱。
北信介的动作顿住。他深深地看了眼她,那目光平静柔和,宛如深邃的湖泊,泛着点点波纹。
柚凛在他的目光下感觉无所遁形,心想:在北前辈面前撒谎,好可怕。
北信介又抬眼望了眼依旧灰蒙蒙的空,雨丝连绵而下。最终,他什么也没,只是沉默地把草帽摘下拿在手里,露出了被雨打湿的额发。
“走吧。”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在带着腥气和湿润的田间路上。
寂静荡漾在两人之间。
路过一片金色稻田时,北信介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柚凛也跟着停下,视线飘向被雨水浸润的稻田。
金黄色的稻田在蒙蒙细雨中氤氲着,别有一番的风味。
作为农业知识白的柚凛有些担心:“稻穗好像都成熟了吧?这样的雨会不会对它们有影响?”
北信介伸手感受着雨水浸入手心的滋味,缓缓摇头:“这样的雨对九月的稻田影响不大,但需要注意持续性的强降雨……”
北信介从土壤问题一直到收割,柚凛听得懵懵懂懂,但在他敛眉含笑的注视下,她演出了“果然如此”“真厉害”的样子。
北信介的眼中泛起缕缕笑意,柚凛捂着胸口,低下了头。
真糟糕,北前辈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勾引了我。
“要到丰收了呢!”
“嗯,下旬的时候就可以了。”北信介的语气是对丰收的喜悦,但眼神却无比淡漠。
话音落下,柚凛的心蓦地一沉。她的手不自觉抚上胸口,那里充满了苦涩,和今日的气一样阴沉、压抑,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前弥在雨雾中的稻穗与记忆中某个下午重叠:
十月的稻田是冷清的,北信介解释:
“上个月是秋收的季节,现在这里变得冷清了。”
柚凛随口就接上:“想看丰收时稻田的样子呢。”
“好啊。” 是北信介认真回应的声音。
“嗯。”是柚凛随意应下的声音。
都是她高中时对北前辈许下的承诺,好一起看丰收,还有一起看……
柚凛感到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愧疚和不安的情绪压了上来。她又……食言了。
为什么以前的她对情感总是随意处置,明明只有一个月交换生的时间,为什么她敢于向他承诺下这些……
她悄悄用余光观察北信介。他依旧沉默地望着那片稻田,侧脸突然变得迷蒙。雨水滑落,他什么也没。
沉默……再次侵扰着他们。
柚凛无比想知道,他此时是怎么想的……想到了那个约定吗?会觉得失望吗?
对……她?
“春耕、夏种、秋收、冬藏。”
“四季更迭…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找寻价值。”
两饶话语再次重叠,他们回身望向对方。
柚凛眼眸中漾开了喜悦,一扫之前的颓靡:
“和北前辈聊很……开心。”
“在北前辈这里,我感到了很……安心。”
北信介注视着面前的女子,与记忆中缥缈着的少女,相似又不相似:
“与柚凛聊,我也很开心。”
“与柚凛在这里,我也感到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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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第二卷'约定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