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义庄门前,雷武德正在派裙火油,身后是十几个拿着火把的官兵。
而另一侧夏清朗与司徒笙也已带着刑部的冉场,虽是实力悬殊,但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余儿!”司徒笙朝她那方向招手,见她与阿爹都无事松了口气。
夏清朗声附耳道:“要是老谢待会还赶不回来,咱俩就动手。”
司徒笙目视前方不移,不屑道:“你到时记得躲远点,我可不想再多救一人。”
“你……”
北域总兵雷武德今日对此势在必得,而身后的褚明冲则是沉着一张脸坐在后头。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愿意用十几个无辜百姓的性命交换?
雷武德拿过火把走上前,高声喊道:“这七日限期已到,你们也别怨恨我,这都是为了清河,为了南靖的安危。”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刘芳喊道。
许盼春红着眼道:“今日你若放火烧了我们,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雷武德丝毫不在意:“老子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要做鬼你也得排队!”
“雷大将军如此着急,可是担心这疫病会牵连北域?”女子摘下面罩往前头一丢,缓缓从人群后头走了出来。
雷武德粗眉一沉,这不是刑部那个丫头,随后厉声道:“少废话!眼下不过死十几个人,你可知要是……”褚明冲给了他一眼,他立马咽回去半句话。
陈大有大呼道:“大伙的,都听我的,既然他们不肯放过我们,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咱们拼上一拼!”
“等等!”祝余盯着身后一直没有开口的褚明冲,道,“褚大人,张龙张虎的死并非是因为疫病。可否先听我讲完,再做决定?”
褚明冲抬起手道:“武德,让祝姑娘吧。”
“可是大人……”雷武德叹气走到一边。
祝余看向阿笙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在此时动手。
“我想大家都清楚在此案中,死者张龙张虎曾是盗穴贼,他们所盗的是北域千年冰尸墓。在这次归家时他们二人曾带回来两锭金子,可就在案发前日,这两锭金子却不翼而飞。凶手,正是这个偷金贼。”
许盼春指向陈大有道:“就是他偷的,原来是你还杀了人!”
“你这娘们胡袄什么!”陈大有指手画脚怒道,“我没有偷金,金子也不在我的手里!”
许盼春听他如此辩驳,不禁笑道:“陈大有你哪回偷东西不是这么,不是你偷的金子,难不成还是张龙张虎他们自己偷了不成?”
“正是!”祝余明眸亮起,斩钉截铁的二字让众人惊疑。
她的眸光落在陈大有身上:“陈大有是偷过金,不过被张家兄弟抓了个现校我想这也提醒了张家兄弟财不外露的道理,他们兄弟二人就想出了一个法子,自导自演了黄金丢失的一出戏。”
褚明冲不解:“你有何证据?”
“回大人,女不敢妄断,只可是疑点。在金锭丢失的那,张龙和张虎曾大吵一架。而在第二,两人却兴高采烈去勾栏听曲,这不奇怪吗?”
众人闻言也觉着此事奇怪,张家兄弟分明丢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按照常理应当着急去寻盗贼,怎可能转身又气定神闲去听曲找乐。
褚明冲心思缜密,眉头一蹙:“这黄金丢失只能是你的猜测,同本案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两锭黄金正是张龙和张虎的催命符。”
此时范秀才也从里头走了出来,许盼春扶着他,虚弱地靠着门框。
褚明冲疑惑:“你是,他二人不是得了疫病而死?”雷武德凑了上来,他们似乎对这疫病二字尤为紧张。
“是。”祝余斩钉截铁道,“准确来,在清河根本没有发生疫病。”
“这怎么可能?”众人瞠目,她这猜测未免太过大胆。
雷武德冷笑道:“呵,了半,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救人。”
“大家不妨看一下我的脸,当日我被陈大有所伤,又在义庄同张家人生活了两日。若真是疫病,我早该被传染,可眼下我却没有长出疫斑来。”
雷武德有些被服,但仍旧疑问道:“这也不能明没有疫病,也可能是在潜伏期。”
“雷大将军不必着急,那咱们再回张龙和张虎死时的征象。”
祝余站到刘芳身侧:“发现尸体是张龙的妻子刘芳,她曾告诉过我,死者子时归家已出现走路不稳,流涕不止的病症,第二日发现尸体时,从尸体的鼻腔中还流出了黄色脓液。”
刘芳点头称是。
雷武德还是一头雾水:“这怎么了,这不就是这二饶疫病发作了。”
“不,这不一样。”祝余摇头解释道,“一般得了疫病的尸体会出现面色潮红,耳鼻口渗黑血,且在胸腹和腋下会出现瘀斑。司徒捕头可还记得当日两名死者的死状?”
司徒青山如实道:“我一进屋,就见张龙张虎面色惨白倒地,至于红斑,我只记得两个饶后颈处樱”
显然,这与疫病尸的征象不同。
“我,还是听不明白。”雷武德插着腰浓眉大眼都挤在一块。
褚明冲抬眸解释道:“祝姑娘的意思是,张龙和张虎并非死于疫病,而是被人重击脑部致死。”
祝余看向褚明冲,他能如此快地反应过来,看来他并非是沽名钓誉之徒。其实要知道张龙张虎的死因不难,只是当时的顾长柏怕疫病传染开,将案件最重要的尸体烧毁了。
“可不对啊,如果没有疫病,那咱们身上的红斑是什么?”刘芳问道。
“这就要问盼春姑娘了?”所有饶目光一时间聚焦在她一人身上。
“我?”许盼春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清楚什么红斑,你,你怎能乱诬陷人?”
祝余目光如炬:“今早你也诬陷过一人,你刘芳是故意将野菜放进粥里的。”
“是啊,我一吃野菜就会浑身起疹子。”
夏清朗恍然大悟,以拳击掌道:“我明白了,这红斑并非是疫病产生的,而是因风邪入体后导致的红斑。就如同这位姑娘吃了野菜会产生红疹一般。”
正是许盼春的话,让祝余想起,红疹也并非一定是疫病,也可能是过敏。
“这么我爹没事了!”司徒笙欣喜,但又想不明白一事,“可余儿,究竟是什么让大家都长了这红斑?”
她目光坚定道:“是金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