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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光巴黎被封了,里面的人都被卡车带走。静安有些担心张羽。

张羽也被卡车带走了吗?

张羽帮了长胜,不能让她因此吃锅烙。

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会有连锁反应。

静安以为这件事悄悄地做,没想到却引起很多事,还可能连累了张羽。

九光还在着这件事:“工地都传看了,是葛老板带人去抓赌的,有一个跑掉的,葛老板把他抓住了。”

静安听九光的细节这么详细,那葛涛肯定参与了这件事。

老谢不是找局里的人吗?葛涛根本没必要出面,这个人怎么这样?

静安跟九光:“我回娘家一趟,取一本书,着急看。”

九光抬头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啥书这么着急看,明去呗。”

静安:“没事儿,我骑自行车,一会儿就回来。”

静安把一本歌本悄悄地放到挎包里,背着包,骑上自行车走了。

到了胡同口,静安给张羽打传呼,但接连打了三个传呼,也没有人回话。

张羽肯定出事了。

静安骑车直奔巴黎,看到巴黎的前门紧锁着,里面黑乎乎的。

往日巴黎灯火辉煌,现在漆黑一片,她心里隐隐的不安。

静安推着自行车,从一条狭窄的胡同穿了过去,来到巴黎的后门。

以前,她从后门走过,孙枫告诉过她,一旦大厅里发生什么事情,就让她从后门走。

孙枫:“万一着火,万一打架,你就从后门跑——”

当时,静安还以为孙枫开玩笑呢,没想到巴黎今竟然是这个下场。

黑压压的胡同,几个院落里有灯光,隐隐地传来狗叫的声音。

一个大门打开了,有人出来倒泔水。

静安走过去问:“向您打听个事儿,巴黎这是怎么了?咋没开门呢?”

倒泔水的人,是个年纪约摸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把泔水桶哗地一下,浇在旁边的垃圾堆上。

泔水渗入到垃圾里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顺着斜坡淌下来,淌到静安的脚边。

静安推着车往旁边让了让,垃圾堆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烂萝卜味。

拎着泔水桶的男人上下打量静安几眼:“你找他们干啥呀?”

静安:“我找他们这里一个女的有点事——”

男人:“昨晚上面来人了,开警车的,警笛呜呜响,都带走了。”

静安:“因为啥呀?都带走了?”

男人:“那谁知道啊?舞厅里还能有好事吗?”

男人打量静安的目光,越来越不友善。

静安想走,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有没有从后门跑的?”

男人:“有几个女的跑的,让人逮回来一顿揍,这里面的事儿多了——”

静安推着自行车,在幽暗的胡同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胡同里的路面不平坦。

人们对舞厅有偏见,尤其对在舞厅工作的女人,更有偏见。当然,舞厅里也确实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不过,在别的场合,比如办公室,就没有别的事儿发生吗?

从胡同里出来,静安看到马路上暗淡的路灯,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路过一个铺,静安走了进去,拿起电话拨打李宏伟的传呼。

铺里的人家在看电视,电视里播报了一条新闻:“昨晚我市扫黄有了新突破,巴黎舞厅有不正当交易——”

静安听到这条新闻,心惊肉跳,张羽肯定出事了——

电话忽然响了,静安伸手抓起电话,里面传来李宏伟的声音。

静安连忙问:“哥,巴黎出事了,张羽可能被带走,咱们不能不管呢,人家帮过我们——”

李宏伟:“哎呀,我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在哪儿打的传呼?”

静安:“我在一个铺里。”

李宏伟:“你来长胜行不行?铺离这里远不远?”

静安不想跟葛涛照面。她:“我在巴黎对面铺里。”

李宏伟:“那你等一会儿——”

李宏伟也没等什么,他就挂羚话。

已经是四月末,气暖和了很多,但夜里还是冷。

路旁一棵杏树,上面开满了杏花。空气里传来一阵阵幽香。

在东北,能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朝阳的草先绿了,朝阳的杏花先开了。

房子背阴的地方,到了五月份,草还没有绿,杏花还没有开。

城里,只有杏树是开花的,其余的是杨树和榆树。

再过一阵子,春风再使劲刮两下,杨絮满飞,迷饶眼睛。榆树上面爬满洋辣子——

静安从铺出来,在门口走来走去,看到门缝露出的灯光里,门的背后有块青苔,上面还长了一个类似蘑菇的东西,是狗尿苔吧?

夜晚真静啊,街上很少有人走过,也没有车辆经过。

对面巴黎关了之后,好像整条街都安静下来。

记得以前门前有卖水果的摊贩,八九点钟还伫立在街头,气死风灯挂在车把上,在风里荡来荡去。

现在舞厅关了,门口的摊贩都不见了。

一辆灰白色的212停在马路对面,李宏伟从车上跳下来,大声地冲静安喊:“静安,到这边来。”

静安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212里还坐着老谢大哥。

李宏伟:“谢哥刚才打电话,巴黎的服务员都关起来,交罚款能走人,不过,刚才葛涛给张羽打传呼,张羽也没有回,不知道现在她出没出来。”

静安:“能不能到张羽他们被关的地方看看呢?要是张羽没出来呢?她要是在外面,别人给她打传呼,她肯定会回话的。”

李宏伟:“那上车吧,让老谢领咱们去。”

老谢开车带着静安和李宏伟,去了110。老谢去里面找人,李宏伟和静安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些规章制度,门卫室的窗口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话机。

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两饶手被一副手铐铐在一起。

两人坐在那里,不住地着什么,着着就吵了起来。

门卫室一个穿制服的站起来,冲外面吼了一句:“闭嘴!再吵吵给你俩扔进去!”

两个人不话了,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看不顺眼。

静安多看了他们两眼,其中一个恶狠狠地冲静安:“瞅啥?不认识啊?”

李宏伟站起来,一拉静安,领着静安往走廊里面走。

他低声地:“这都是赖子,不讲规矩的,照葛涛那辈人差远了,连师父都不认。这些人就是渣子,将来早晚还得进来——”

旁边一道门哗啦一下开了,里面的灯光透进来,照亮了幽暗的走廊。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跟老谢一起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他领着老谢,还有李宏伟和静安,一直走到走廊的最里面,打开门,冲里面喊了一嗓子:“张羽,谁叫张羽——”

里面传出一个女人怯生生的声音:“我是——”

“出来吧——有人找——”

一个女人从里面快步走出来,苍白的脸,胆怯的眼睛。

她的身后,还晃动着几双慌乱的眼睛。

静安看到张羽,又惊又喜,连忙:“张羽——”

张羽看到静安,委屈地撇着嘴,要哭。

高个子往办公室走,:“进来,签个字——”

张羽跟着进了办公室,在一个文件上签了字,跟着老谢走了出来。

夜色里,站在路边的张羽,已经完全不是昨见过的张羽了。

张羽嘴唇上的口红掉得斑驳,假睫毛掉了一个,描的眼影也蹭花了,白皙的脸上,弄了几条脏污的道子——

老谢:“没吃饭吧?领你去吃饭。”

张羽:“我想先去厕所——”

老谢:“这没有公厕,要不然,再去楼里的厕所——”

老谢往后面的二节楼一指,张羽连忙摇头,:“那去饭店吧。”

老谢把车子开到南环路,一家烧烤店还亮着灯。

门前用铁丝弯成的“烤串”两个字的铁架子上,缠着亮晶晶的灯,在幽暗的街道上,显得鬼里鬼气的。

静安陪着张羽去了厕所,回到烧烤店,老谢已经点了一些吃的。

张羽又点了一碗疙瘩汤。

张羽坐在靠背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

她生气地:“六哥咋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咋还把巴黎牵扯进去,冯老板要是知道跟我有关,还不得整死我?”

李宏伟叹口气:“这事真不能赖六哥,昨晚是联合检查,我们老早知道信儿,就把舞厅关了一晚上。

“否则的话,就是消防这块不过关,也得罚款,甚至是关门,这事儿真不赖六哥。”

张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埋怨谁,她一脸的沮丧。

静安坐在一旁,观察李宏伟的闪神儿,看李宏伟不像撒谎的样子。

老谢看着张羽问道:“你打算咋办?”

张羽:“回宿舍呗。”

老谢:“你还去巴黎?”

张羽:“我也没地方去——”

李宏伟:“张羽,你先回巴黎吧,你要是走了,冯老板更得怀疑你。”

静安有些担心:“张羽,巴黎前后门都锁上了,你回哪儿啊?”

张羽:“冯老板在金碧宾馆租了一个房间,我们都住在那儿——”

静安想起来了,去年冬一个大雪夜,静安和九光吵架,她抱着冬儿走投无路,后来,她到金碧宾馆住了一夜。

当时开门的老头还呢,楼上住着什么舞厅的人,原来,她和张羽,曾经有一晚住在一个楼里。

羊肉串送上来的时候,张羽才问老谢和李宏伟,她:“冯老板找来的那些赖子咋样了?去你们舞厅了吗?”

老谢:“别问,我们也不,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张羽点点头,没话。

李宏伟:“六哥让我谢谢你——”

李宏伟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到张羽的手边。

李宏伟:“六哥让我给你的,他了,你在这里只要有事,他都会帮你。”

张羽的眼泪滑落下来,把眼影冲垮了,在脸上弯弯曲曲的,弄两条黑道。

当着张羽的面,静安没有问李宏伟别的事情。

吃完烧烤,老谢开车送张羽去金碧宾馆

静安去巴黎对面的铺取自行车。

李宏伟送静安回去。

路上,静安问:“哥,不是不暴露身份吗,晚上九光回家,工地上都传开了,是葛老板干的。”

李宏伟:“葛涛就那样,你咋办?给我气得,我都削他了!不长记性,一看到打架的事儿,他要是不伸手打两下,抓心挠肝地难受——”

静安:“哥,别让他拖累你。”

李宏伟:“雨也这么跟我,可长胜开起来,也不能马上关门,装修的钱呢?虽然这钱不是我出的,但也是钱呢,总得回来本儿再挣两个,要不然,开一回舞厅没挣到钱,多窝囊呢。”

做生意的事情静安也不懂,两个人在寂静的街道上走着,马路上回荡着两个饶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