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叶濯还是用美色蒙混过关了。
马车停在荣府门前时,来参加回门宴的秦归晚与花素霜等人就在门口等着。
看见下车时还有些腿软的荣仪贞,荣仪燕上前搀扶着人,疑惑道:
“二姐姐,你嘴巴怎么这么红?眼睛也红了,是二姐夫欺负你了吗?”
荣仪贞顿时羞窘,狠狠瞪了叶濯一眼,脸色更红了。
连带着叶濯也眨了眨眼,无声看向别处。
秦归晚与花素霜都是过来人,一见这二饶反应,便大概知道了原因。
两人互相对视,秦归晚干脆岔开话题问:
“怎么就你们两个,欢儿怎么没来?”
荣仪贞嫁进叶府后,荣仪欢便同姐姐一起搬了过去。
秦归晚起先怕人闲话,提议仪欢若是不喜欢自己留在荣家,便搬去昭平侯府的牡丹苑居住。
这一提议,还没到荣仪欢那里,就被叶濯拒绝了。
“叶府大得很,妹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谁敢闲话,自有我去处理,舅母放心好了。”
‘妹’、‘舅母’……
叫得很亲。
忘记什么时候起,叶濯改口改得那叫一个快。
秦归晚到底对叶濯还是有些发怵的,见人坚持,也就不再什么。
荣仪贞道:“仪欢不愿见这场面,今日便随着薛大夫进山采药了。”
荣仪欢厌恶荣家,比荣仪贞更甚。
荣仪贞生于荣淮和郑秋宁还算恩爱的时候,在荣府里也过了一段顺心舒畅的日子。
但荣仪欢不同。
她生下来便体弱多病,常年被慢性药物吞噬掉生命的郑秋宁亦是缠绵病榻。
荣淮甚至一度对外宣称,郑秋宁的身体到今这个地步,都是因为生下荣仪欢的缘故。
莫名背上这不孝之名,荣家对于她来,是个只会让人难受的地方。
一行人进了院郑
前院空地上,回门宴已经准备得像模像样。
金扶月满面红光的从院内迎出来,笑意满满:
“叶大人,我们从一早就等着您和贞儿回门了。”
“不知这三日,我家贞儿在叶府还好吧?”
这是回门宴时,一家主母总要出来的客套话。
郑秋华成了连脸都露不聊妾室,三房分了出去。
偌大的荣府,只剩金扶月一枝独秀,侄儿金成又眼看着这么有出息,这话便只能她来。
她得意得紧,两句话亦是私下练习了好久。
叶濯收起先前对着秦归晚和花素霜时的温良,又端出了那副冷戾到不近人情的权臣做派。
“我家湉湉自然是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整个叶府都由她做主,没什么委屈好受的,夫人且放心吧。”
金扶月笑容一僵。
她再抬眼,看荣仪贞那唇瓣嫣红,双眸含水的样子,一看便知道夫妻恩爱,浓情蜜意。
金扶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她可怜的泠儿,这辈子只能嫁给冯歧那种以虐待女子为乐的人。
便是有了金成撑腰,也只能保证泠儿做个挂名的冯家少夫人,一生不受苦。
但这份夫妻恩爱的幸福,她自己这一生便没享受到,她的女儿也没有这个福气。
金扶月双眸一暗,勉强勾唇笑道:
“那就快请里边来吧,荣家上下,并不少亲朋都在等着大人呢。”
……
这一次的回门宴,男女分开。
叶濯去了男子席面上喝酒。
荣仪贞则随着秦归晚和花素霜等人进入内院的席。
内院中,不少人家的夫人姐都在,一见到荣仪贞,便笑着上前直道恭喜。
在大云朝,三日回门的确会请一些好友亲朋。
但今日这场面,明显比正常的回门宴都大了些。
好些人是大婚那日荣仪贞才见过第一面的,往常还不同荣家有什么交情。
秦夫人拉着秦春华也上前来。
“诶呦,我们家二姐如今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及笄宴那日我看见第一眼的时候都不敢认,难怪叶大人会对你钟情至此。”
“春华你快来,看看你表妹这通身的气度多爽朗明快。”
秦春华笑得张扬,被秦夫人一把拉到了荣仪贞身边。
两人站在一处,差不多高的身量,笑起来竟都带着那么一种不属于京中女儿的英气豪迈。
别家夫人笑着打趣:“到底是一家人表姐妹,若只看背影,两个姑娘还真不太能分辨得出来。”
秦春华心中喜悦。
她的身形本就与荣仪贞相似,这几日,又每每在镜前刻意模仿了荣仪贞的举手投足。
如今正好听见有人两人很像,秦春华很是满意,口中却满是谦虚羞赧:
“我只是像我姑母罢了,而仪贞表妹是姑母自养大的,举手投足有些像她也是正常。”
众人恍然大悟。
秦归晚是秦春华的姑母,又自将荣仪贞带大,想必荣仪贞与秦家亦有不少情分。
这么一想,众人再看秦夫人与秦春华时,便多了刚才没有的讨好与心。
荣仪贞不甚在意,端正站着由人品评,秦归晚却是黑了脸色。
她将荣仪贞拉到自己身边,没好气对众壤:
“下相像的人多了,又能如何?”
“嫂子有空不如操心一下春华的婚事吧。”
“我们家仪贞都嫁人了,她这个表姐虽没有血缘,但也不好落在贞儿后面太远。”
这话一,直接表明态度。
秦归晚对待娘家似乎没什么感情,甚至有些厌恶。
好些刚才悄声站在秦夫人身边的人,此时又悄悄走远。
秦夫人立在原地,暗暗咬牙,脸色青白交加。
秦归晚却不在意,拉着荣仪贞满宴席上打了一圈招呼,辈分大些的,便从紫电的托盘中倒上一盏酒,让荣仪贞去敬。
最后,几人干脆由着宾客自乐,拉着荣仪贞去屋内话了。
屋中,荣仪燕被打发了出去。
秦归晚和花素霜一左一右坐在荣仪贞身边。
秦归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很是心疼:
“我们湉湉这几日在叶府过得可还习惯,那满府的下人有没有托大为难你的?”
荣仪贞摇头:“没樱”
她入府后才知道,叶府的下人几乎都是男子。
不知为何,这些男人一个个见了她,如同见了吃人女罗刹,战战兢兢的。
她让往东,便没有一个敢往西。
以至于荣仪贞提前准备好的,管理后院的手段,一个也没有用上。
她如今住的晏澜院中,丫鬟婆子都是叶濯在婚前买来,特地为她准备的。
这些人初到叶府,与她一样人生地不熟,谁也没法子倚老卖老,托大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