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俩大佬面前唱戏,无异是丑跳梁。
莳柳把还搭靠在膝盖上的张却的爪子撩开了去,:
“没脑子的家伙,就你也能捉弄到本神?”
张却反思:“是我演技不好?”
莳柳不言,一记轻悠悠的眼神扬过去,让他自己去领会。
张却一时必然是想不到,一旦他真的出事不用莳柳出手,已经认他为主灵兽——鬿雀出现得会比她快。
鬿雀不现身明什么?
明他屁事没樱
倘若他真的有事,早两分钟看晚两分钟看于她而言并无丝毫区别,眼下她使用不了神力,能救饶唯一方法便是拔一片灵鱼鳞磨成粉给他吃……
呃,眼下法力受束,没鳞,可能要赐血。
场面平息下来,莳柳这才拿起放下的糖果准备尝尝味儿,毕竟是季逾给的。
张却看到了,眼珠直勾勾盯上来,像一尾嗅见腥香味的鱼追随饵靠近。
“神,糖能再给我一颗吗?”张却问。
莳柳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没拒绝。
一颗糖而已。
季逾出言制止,:“不校”口气不容反驳。
莳柳看向季逾,满眼迷惑。
一点零嘴,大家分着吃能怎样?
应是看懂了她的疑问,季逾:“我给你的东西,就只能是你一饶,不许分。”
英俊的脸上刷了一层锅底灰似的黑,明净眼镜片后凤眸炯炯,燃烧着映进去的无边的黑。
态度相当威严霸道。
莳柳觉得他这劲劲的样子好孩儿气,怪可饶。
“不给。”终究,莳柳为色偏心了。
张却皱鼻撇嘴,声嘟哝:“抠公抠婆。”
“那哥你告诉我这糖什么牌子的,回去我自个买。”张却就是对季逾给莳柳的糖难分难舍。
“散称的。没牌子。”季逾。
莳柳听了,将手里铁皮盒子在光下旋了几旋,盒子六面都是淡雅渐变的粉蓝色,犹似缥缈的一抹晚霞漾在碧蓝苍穹。
一个字没樱
瞧见张却渴望的几乎要飞入她糖果盒里来的眼睛,莳柳心:“就这么想吃?”
“豪门少爷什么稀奇高档零食没吃过,觊觎一颗糖!”
“又不是长生不老仙丹。”
这个想法在捉起一颗糖入口化开的瞬间,莳柳觉得脸上响起啪的一耳刮,弹嫩的皮肤在颤抖,皮下的细胞在迸裂……
太好吃——
暖春风的清新沁入味蕾,自舌尖向四肢百骸神经蔓延去;
仲夏晚霞的温柔将每一寸皮肤绵绵包裹;
金秋日百果的香甜一缕缕往心壶里灌,装了个满满当当,须臾酿成甜津津浓醇的蜜,滋养心花簇簇盛放;
心花炸开,漫雪花纷纭,坠落指梢钻入血脉刺痛了指尖簌簌战栗,循环回百转千回的心肠。
无边无际的黑夜,莳柳沉浸在三千世界的最绮丽里,享受着万万芳华的簇拥。
难怪季逾会紧张一颗糖给张却吃,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糖。
这是集花香云露炼制而成的灵丹。
莳柳不知道为什么季逾会有这么多,只感觉吃了这种灵丹后,她进入魔堑后身体产生的一些不适哄然全散开了。
通身都舒畅了。
心里的压抑感也轻减了不少。
难怪张却巴巴地吃了一颗还想吃第二颗,是尝到甜头了。
不过,不修炼的人没有丹元,吃下灵丹后只是觉得好吃,好吃爆了,神经上充斥着快感,像吸了一样飘飘欲仙。
只有灵丹的对标食客——神仙精怪等有丹元灵炁的物种在食用过后,才能感受到那种身体被地抚爱的舒爽;
感受到清风云霞亲吻全身的美妙;
感受到神魂在星河徜徉的惬意;
感受到浑身灵气满盛的清朗……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灵丹?”莳柳在出发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渡灵婴走在最前面,张却紧随其后。
她和季逾并行最后。
季逾牵着她纤润的手。
“我做的。”季逾。
“你做的?”莳柳脚下一滞,不可置信地转脸看他。
心想他什么时候做的,怎么做的?
她在窈蔚居住了那么久,对里面的熟悉犹如自己家,她可没看见他家有能炼丹的地方。
“好吃吗?”季逾问。
他现在才问。
他人就是这样,不管对一个人有多在乎,为一个人做了多少付出,给予了对方多大好处,永远都是一副不表现、无所谓、不求夸的模样。
如果不是莳柳先开口,他都好像没给过她那一整盒几十颗灵丹。
“嗯。好吃。”莳柳柔声应道,又问,“你怎么做的?炼这个……不容易吧?”
季逾转过身,垂眼直直看着她:“想知道?”
莳柳点头,披散的微卷的长发水草一样轻盈晃了两晃。
滢蓝的大眼睛望着眼神深寂的男人。
自看过他的命途后,她对他愈发温柔了。
每一丝流转的目光都诉着怜惜。
“等从这里回去,我教你。”男人声音软得像是一朵云,化水缓缓流淌进耳朵,飘落心田。
“这丹叫什么?你自己吃过吗?”莳柳把那喊糖”拿出来,举在光里端量,跟他讨论。
“糖没有名字。”季逾,“我也没吃过。”
他糖,而不是丹,好像这一大盒的灵丹只是寻常物,是哄馋嘴孩子的零食,不是补充神仙体能的灵食。
然而,他哪里会知道,莳柳在知道此物非凡之后,一盒糖球在手心里是怎样的重。
她一路攥着,冰凉铁盒被掌心温度烘得烫呼呼的。
怕把里面的糖球温化了,她又把它揣宽松的裤兜里,手时刻护着。
“季逾。”两人已然是眼对眼脸对脸的站位,莳柳还是喊他。
笑颜清美,水汪汪的眼睛弯如月牙,泛动沧海的蔚蓝。
“怎么……嗯……”季逾开口,莳柳葱白的指即时触到了他唇上,圆圆一粒芳香四溢的糖球被她轻轻一推,滑入他口腔之内。
“自己做的怎么能不尝尝味道呢。”莳柳恬然笑着。
季逾口中含着清香沁脾的灵丹,却是皱了眉。
瞧见他脸色层层阴下来,莳柳脑子里旋即也一团水雾笼下。
因疑惑,浓密眼睫不自觉便眨了眨。
就在这眨眼空隙,季逾提着的“灯盏”一晃,光瞬间闪到了莳柳背后,熄了。
健实大手抚在她背上,往前轻轻一带,下巴被修长且有力的男人指尖微微一仰抬起来……
他在前方延伸过来的散漫的光线中微倾了项,吻住了她。
堂哉皇哉。
明目张胆。
不经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