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躺在祭坛中央,青铜火锅的血色汤雾缭绕在她周身。幽蓝磷火如毒蛇般缠绕着她的脊椎,一寸寸啃噬着她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她的意识在剧痛中漂浮,恍惚间,母亲温柔的笑脸在火光中浮现。
\"婉儿......\"母亲的声音忽远忽近,指尖拂过她被磷火灼烧的皮肤,却穿过了虚幻的躯体。苏婉浑身一颤,积压多年的悲愤突然化作滔怒火,从她的瞳孔中迸发而出。
\"啊——!\"
凄厉的嘶吼响彻星象台,幽蓝磷火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击,竟诡异地停止了啃噬。它们在空中扭曲、凝聚,渐渐化作一个微缩的地球形状光团,各大洲的轮廓在磷火中清晰可见,仿佛将整个文明的苦难都浓缩其郑
就在此时,祭坛角落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那口青铜火锅的盖子猛地弹开,滚烫的红油蒸汽冲而起,在半空中凝成一面巴蜀风格的镂空铜锅盖。锅盖上雕刻的辣椒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还在滴落鲜红的辣油。
\"这不可能......\"楚风持剑的手微微发颤。他分明记得,这口火锅的盖子早已在百年前的一场大火中熔毁,此刻竟凭空出现,而且......
锅盖边缘突然垂下数条锁链,每一节锁链都刻满血色符文。锁链尽头没入血汤,竟从汤底拖出一具具白骨。那些白骨表面覆盖着诡异的蓝色磷火,在蒸汽中若隐若现,组成一幅幅扭曲的人体图案。
苏婉的意识被强行拉回现实。她看见自己的手臂正在磷火中化为飞灰,而祭坛四周的影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往生镜的裂痕中,楚风的脸一闪而过,他似乎在喊着什么,却被鼎沸的魂火彻底淹没。
\"妈妈......\"苏婉无意识地呢喃着,掌心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那团地球形状的磷火光团应声炸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雨般洒落——
她看见三岁的自己蜷缩在病床上,母亲彻夜不眠地握着她的手;
看见十八岁的自己在高考考场外,母亲把保温桶里的绿豆汤推给她;
看见婚礼上母亲偷偷抹泪,把捧花塞进她怀里时颤抖的指尖;
看见病床前母亲枯槁的手抚过她化疗后稀疏的头发......
每一帧画面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磷火却在这无尽的思念中逐渐褪去蓝色,化作温暖的橙红色。青铜火锅的蒸汽突然凝成实质,在空中拼凑出一张模糊的脸——那正是苏婉母亲的面容!
\"轰隆——\"
星象台突然剧烈震动,七曜逆行的象在这一刻发生异变。原本黯淡的太阳突然绽放出刺目血光,月光则化作实质的银刃悬浮在祭坛四周。青铜火锅的盖子完全打开,沸腾的红汤中浮起一具晶莹剔透的冰棺。
冰棺里,苏婉母亲的遗体完好如初,嘴角甚至带着未散的微笑。更诡异的是,她的心口位置嵌着一枚青铜齿轮,齿轮正随着七曜的轨迹缓缓转动,每一次转动,祭坛上的磷火就黯淡一分。
\"原来这就是......\"楚风的声音突然在苏婉脑海中响起,\"往生镜真正的祭品从来都不是活人,而是执念!\"
话音未落,冰棺中的母亲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是诡异的青铜色,与火锅盖上的饕餮纹一模一样。苏婉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冰棺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