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的空间里弥漫着浓厚的水雾,白色的雾越积越多,隐隐盖住了半个身子下的风光,但还能看见点皮肤的颜色。
“等我我洗完一起去,你把门关上!”
徐川嗤笑一声,“好。”
“你有病吧徐川!”
如果徐川再不把门关上,他就把刷厕所的皮搋子砸他脸上。
“我你水放了。”
严相旬脸都气红了,一把拿起皮搋子砸向徐川,他反应速度够快,在那玩意快落到他脸上时,他当即把门关了。
严相旬砸了个空。
徐川的冒犯不值得他生气,他之前和沈武还干过更过分的事,但这种不值一提的玩笑却总在他脑子里跳来跳去,盖过了杨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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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川脚尖勾住潦子腿,把它抽出来。
“我吃好了,我去给杨闫买点。”
徐川有点烦躁。
他看着严相旬站起身,然后转身,去给杨闫买早饭。
他好烦。
严相旬这次洗完澡又穿了套宽松的,还是一整套单调的黑色,近距离看着像快黑单板,明明有那么好的身材,硬朗的肌肉线条,却非要拿块丑布料遮住。
“走吧。”
严相旬转身面向他,他拧在一块眉毛很自然地松开了。
刚到家,接到了楚黎的电话,红色烟头的dNA和唐联松匹配过了,是同一人。
“技术侦查科那边也出了结果,这只烟头的出现和杨依死亡的那是同一。”
“能通了吧,唐联松一直在敛州,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查一下杨依死的那他的行程,还有杨依家门口的摄像头。”
“好,我去申请……你最近怎么样?今放假,沈武想来看你。”
再提起杨依,他还是没忍住去回忆往事,只是失意感没那么强烈,他尽力去忘掉这些事。
“我很好,让他来吧。”
“哦哦,好!”
杨闫吵着今出去玩,还是缠着严相旬闹。
严相旬揉揉杨闫的脑袋,“武哥哥找我有点事,你让徐川叔叔带你出去玩好吗?”
杨闫不高心撅起了嘴巴,她偷瞄了一眼徐川的脸色,好像比昨更吓人了。
徐川无语,沈武看着年龄应该比他大,怎么在杨闫那是哥哥,他就是叔叔了。
“你带她出去玩吧。”
徐川面不改色,他拉上杨闫的手,拐孩似的把她往门边拖,“跟我走。”
杨闫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想要爸爸。”
“你爸不要你了。”
徐川带着杨闫走后,严相旬特意嘱咐他们别带上门,是给沈武留的。
“我提不动了。”
沈武这次来看他,提了几箱几袋好东西,水果牛奶零食什么的,还有些补品和茶叶,他十根手指,一根手指提一件。
严相旬佩服他的毅力,接到他的电话后便下楼去帮忙。
“这是?”
沈武右手拇指上勾着一个纸袋子,上面印着眼熟的logo。
“给你买了件外套,我也买了,下次我们一起穿吧。”
严相旬笑了起来,他挺感动的,有了工作各忙各的,虽然现在是一个单位,能见到,但真心话只有等到放长假才能好好,每看着这张亲切的脸谈案子,严相旬已经麻木了。
不上什么心情,想起上次和他穿相同的衣服去炸街,已经是属于大学的回忆了。
“你那么忙,还有空来看我。”
“我还不知道你啊!”
进羚梯,沈武的双手自由了,他指了指严相旬,嘴里喋喋不休,“你受这么大的刺激,没地发泄,肯定要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肯出去不肯吃饭,脑子里全是一些破事,你不想通,你不会放自己出来的。”
“你这种人……”沈武叹了口气,想对他什么却没出口。
“我有这么感性吗?”
“你大学就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怕你出事。”
“我已经变了很多了。”严相旬怕他不信,张开双手自信地。“你看,我走出来了。”
沈武长叹一口气,对他半信半疑。
进屋后,沈武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严相旬的家里很干净,干净到角落里没有一丝灰尘,沈武满意地点零头,却突然看见茶几上的三个杯子。
三个杯子里装着白水,可疑。
露台晾着一套不适合严相旬的衣服,风格也不像他,可疑。
“严叔来过吗?”
“我爸?他不可能来找我,怎么了?”
“谁在你家住啊,外面那套衣服,好像原始人。”
严相旬看了一眼沈武指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沈武。“……我朋友。”
“噢,我还以为你家猫成精了。”沈武帮严相旬把带来的东西搬进屋子里,搬了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还是压不住好奇心。
“哪个朋友啊?”
“徐川。”
“噢……”沈武嘴巴大的能塞进一只鹅蛋。
“我知道他,他之前联系过我。”
“找你什么事?”
“和杨依有关系……”沈武不确定这个名字能不能提,他垂下头,偷偷瞄了一眼严相旬的表情。
“你吧,我没事。”
“杨依死的那晚,是徐川报的警,晚上大家都下班了,剩我和几个人在想结案材料,接到报警后我就先赶去杨依那了,没在群里通知没有告诉你,我怕你接受不了。”
“……”
徐川报的警。
他明明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为什么要发一个视频给他。
“具体点。”
沈武坐了下来,指着刚提进屋子里的茶叶:“边喝茶边吧,我买的可是黄茶。”
严相旬站了起来,“你,我去泡。”
“这个事是出租车司机先遇到的,你知道吧?徐川他给你了。”
“他给我发的视频。”
“啊?”沈武震惊的不知道什么好,“我给他了几遍让他别给你发视频,他傻逼吧他,娘的那个视频我都被吓死了,我靠他脑子长肿瘤了吗?”
沈武越越急,看了好几眼严相旬的脸色。
“这你把他当朋友,恐怖分子吧他,我打电话骂他去。”
严相旬心凉了半截,他被人心弄得很累,已经无法像沈武一样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他放慢了语速,脸色反常的平静。
“没必要,你继续吧。”
“徐川,他给我他带他舅舅去复查身体,医院没病床了,要转到新建的分院去,我查过了,分院离杨依家不远,他是坐公交来的,就走了段路,然后恰好碰上了。”
“坐公交,他吃得消老人也吃得消吗?”
“我问过,是他舅舅要求的,想省钱。额……你茶叶放这么多?”
严相旬心不在焉的往茶杯里掺热水,黄茶的味道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喝下去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