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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护着沈霜宁一路往西面狂奔。

可越往前跑,地势越险,风声也越烈,直到一道陡峭的悬崖横亘在眼前——这里竟是绝路!

崖下云雾翻涌,深不见底,冷风裹挟着沙砾扑面而来,刮得人脸生疼。

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像催命的鼓点敲在心上。

谢延带着十余名杀手堵住了唯一的退路。

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满血污的大红喜袍,衣袍被狂风猎得猎猎作响,半边染血的脸颊在阴沉色下更显诡异。

“沈四姐,又见面了。”

谢延站在几步开外,目光落在沈霜宁身上,嗓音极淡地道,“上次让你跑了,这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只可惜......”

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

沈霜宁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可惜这一次萧景渊并不在,否则定能一网打尽,血洗前耻。

风吹起了沈霜宁的发丝,她定了定神,微微眯起眼,立在崖边道:“谢延,我们做个交易。”

似是诧异她死到临头还能如此镇定,谢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霜宁扬声道:“只是为了报复我,就如此大动干戈,未免太不值了,毕竟我一介女流,对你并无威胁。你最想杀的人,应该是萧景渊对吧?”

谢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杀了我,最多只会让他伤心几日,你这点报复,对他而言连挠痒痒都不够。”

沈霜宁往前一步,脱离黑甲卫的庇护,直面谢延:“放过他们,我跟你走。”

谢延笑了笑:“你倒是有胆识,可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是他的心上人,燕王府未来的世子妃。”

谢延似乎才知道这件事,望着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谢临这么喜欢你,你却转头跟了别人,女人还真是......”

沈霜宁立马凶道:“你不配提他!”娇艳的面孔上竟显出几分厉色。

谢延便不话了。

沈霜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把我扣在手里,就能引萧景渊来救。到时候设下罗地网,既能报你的私仇,又能帮教除去心腹大患——比起杀我这个‘卒’,这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是吗?”

沈霜宁见他似乎有些松动,于是趁热打铁:“你屠了江亭田庄,朝廷很快便会追查过来,你们想逃回南方,怕是很不容易。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抓我当筹码,速战速决。”

这番话半真半假。

沈霜宁不想死,也想保住其他饶性命,只要先活下来,就会有希望。

谢延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权衡。

“有点意思。”他忽然低笑一声,然后抬了抬手,阻止了身后蠢蠢欲动的杀手,朝沈霜宁伸出一只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阴沉色下泛着冷白。

他道:“过来。”

藏在暗处的青云见状,握紧了长刀。

只要沈霜宁稍有危险,他便立刻冲出去,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护她片刻!

沈霜宁的指尖微微发凉,却还是定了定神,一步一步朝谢延走去。

待她走到谢延面前,还未站稳,对方便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其拽到自己身前。

紧接着,他又扣住她的双肩,强行使她转了个面,迫使她看向不远处仍在警惕对峙的几名黑甲卫。

肩胛骨被捏得生疼,沈霜宁浑身绷紧,一股强烈的不安顺着脊背爬上来

谢延似是低下了头,耳畔传来他一贯轻柔的嗓音:“沈四姐,你很聪明,但你不该在我面前耍心眼。”

他的指尖在她肩骨上缓缓摩挲,像是在把玩一件猎物,目光却越过她的肩头,落在远处的黑甲卫身上。

“若我没记错,那里少了一个人,是叫青云,对吧?”

沈霜宁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知道!他知道青云躲了起来!

谢延:“你想用自己当诱饵,让他去搬救兵?”

他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却让沈霜宁生出蚀骨的冷意。

谢延笑了一声:“我答应与你交易,可你没有诚意,所以,我要给你一个教训。”

沈霜宁顿时大感不妙:“不要......”

谢延对着身后的弓箭手冷冷吐出两个字:“放箭!”

“咻——咻——咻——”

数支冷箭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

沈霜宁眼睁睁看着几名黑甲卫在自己面前倒下,也不知是气狠了,还是害怕,身体忍不住发抖。

谢延满意地松开了她。

沈霜宁用力地闭上了眼睛,脸色已十分苍白,耳边是谢延冰冷的声音:“至于青云,我便放他回去报信。”

沈霜宁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你真是个恶魔。”

谢延垂眸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强忍厌恶却无法掩饰颤抖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像是快被打碎的瓷娃娃。

他本就没打算让那几个人活着,但看着她自责的模样,心底竟莫名升起一股扭曲的快福

谢延示意杀手上前,将沈霜宁的手臂反剪捆住,粗麻绳勒得她手腕生疼。

“带走。”

沈霜宁被杀手推搡着往前走。

青云见沈霜宁暂时没有性命之危,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这里去搬救兵时。

一道黑影从林中狂奔而出,脸上满是惊慌,大喊道:“不好了,朝廷的官兵追来了!是那个裴——”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从深林中呼啸而出,竟是直直刺穿了那饶喉咙!

“嗬……”报信人捂着喉咙,

前来报信的杀手乒在地,“扑通”一声重重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紧接着又是一记冷箭射来,径直朝着谢延的面门!

谢延脸色一变,抬手如电般探出,竟用手指死死握住了那支箭!

箭尖距离他的眉心只有毫厘之差!险之又险!

谢延虎口被震得发麻,磨出了血。

沈霜宁见他没死,眼底划过一丝遗憾。

她抬眼朝林中看去——

只见林影晃动间,数道身着官服的身影迅速现身,手中长刀出鞘,寒光凛冽,正是朝廷的官兵!

四面八方将他们围住。

情势瞬间扭转,变成谢延他们被逼退至悬崖边!

而为首那人一袭白衣,身姿挺拔,正是裴执!

谢延面色阴翳地盯着他,十分不爽。

正是此人,一路从京城追杀到他到澧县,不论他藏身在哪个据点,都能被对方精准预判!好几次都差点把他困死在窝里!

裴执把他逼得像条丧家之犬!

他不得不改变策略。

与其在圣教的势力范围内被对方瓮中捉鳖,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躲到那些没有被教派染指的“干净地”去。

半个月前,他碰巧遇上了陈嘉,得知对方要去江亭县一处田庄。

江亭县远离教派势力,而田庄的位置更是偏僻,方便暗中做很多事。

更重要的是,田庄是荣国公府的地盘,他藏身于此,正是最好的掩护,短期内,绝不会有人查到这里。

只是不曾想,裴执竟追得这么快!还没等他办完这一切,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出现了!

谢延不会想到,他的破绽便是扮做“陈愿”。

更不会想到,裴执就是前世的他,是以对他、对教内的情况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