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贤礼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胸口那团因刘家而起的沉郁，被突然拨开一道缝。
他伸手替她把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声音低却柔：“好，我给你们出卷子，也做考官。”
“真的？”江见安笑得弯了眼，转身去书架上翻练习本，“语嫣就在咱们家客厅摆桌椅，明早般开始，完全按正式流程。铃响进场，铃响收卷，你也要穿正装，像真正监考员一样。”
孟贤礼扯松领带，呼了口气，把警局里那股火药味一并吐出，嘴角挂着淡淡笑意：“要不要这么严肃？”
江见安吐了吐舌，声嘟囔：“当然啦，既然要模拟，那肯定是什么都要一模一样。”
“好，都依你。”
次日清晨，七点五十。
客厅被临时改造成考场，孟贤礼一身藏青色西装，胸前的监考牌是他用硬纸板手写。
林语嫣先到了，手里还拎着一包油条，看见孟贤礼就打趣：“孟老师，今可不许偏心我姐啊。要是因为她是你媳妇就偏心，那我可要去举报你这老师不公正哈！”
孟贤礼接过油条，笑而不答，只抬腕看表：“还有七分钟，考生入座，把与考试无关物品放到窗台。”
江见安也洗漱好了，换了身衣服到客厅坐下。
林飞因为住的地方有些远，踩着点才到。
铃声两度想起，试卷也要停止作答。
林飞和江语嫣把卷子交上去时，都长吁一口气，不约而同地耷拉着眼角。
“坏了，我感觉刚刚那些题目好多都不会做。”
“你们先去休息吧，下午再继续其他的科目。”
孟贤礼铁面无私，并没有因为他们觉得难就安慰几句。
等模拟考试全都结束，林飞和江语嫣也急匆匆收拾东西离开孟家，生怕继续留下来面对孟贤礼的威压。
江见安也起身神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我怎么觉得你这些题目不是很难啊？到时候考试也是这种难度吗？”
孟贤礼把最后一张卷子对折，才抬眼看她。
“难不难，得看对谁。”
他摘下监考牌，揉了揉酸涩的眉心，缓声解释：“我给你们的题，一半是历年真题，另一半是我根据今年方向自己编的。真正高考那，只会比这个更活、更偏，也更卡时间。”
江见安刚伸到一半的懒腰顿住，朝着孟贤礼眨了眨眼：“那怎么办，要是到时候考不上，我今年就算白努力了。”
“还有时间，可以再学一学。”孟贤礼捧着这些试卷，无奈摇头，“我先给你们把卷子批改完，到时候再看看你们都需要在什么地方查漏补缺。”
“行吧。”
江见安本来不紧张的，被孟贤礼这么了之后，就特别担心自己的成绩非常不合格。
私底下和江语嫣聊时，确认江语嫣和林飞都觉得实体特别难，江见安更加觉得是因为她不会做所以才觉得简单。
两后，孟贤礼把试卷都批改完了，把他们都叫到家里的。
“孟老师，您就直接点，告诉我们成绩如何。”
“是啊！姐夫，你快点，这两我都紧张死了，没办法好好上班了。”
江语嫣和林飞都抓紧了手心，翘首以盼。
拿到试卷之后，江语嫣和林飞立刻查看几张卷子上的错处。
江见安自己也缓缓地扫看，面色凝重。
“对了将近百分之九十！”江语嫣腾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姐夫，你没有给我判错吧？！我真的有对这么多？！”
孟贤礼还未开口，林飞也跟着站起来，拿着卷子的手颤颤巍巍。“老师，真的没错吗？英文是我最薄弱的科目了，也能考的这么好！！”
两人炯炯有神地瞪着孟贤礼，都希望从孟贤礼嘴里听到好消息。
孟贤礼也不辜负他们的期望，非常镇定地点零头，“是的，你们的正确率都很高。如果今年高考的难度和我出的卷子差不多，那你们的成绩都在一本线上。”
“太好了！”江语嫣激动地平林飞怀里，“我还以为我这么晚才开始复习，成绩会很差的！林飞哥，太好了，我们总算可以去一个地方上大学了！”
夫妻俩都激动的不行，过了许久才把情绪平复。
江语嫣本想问问江见安的情况，转头一看，对手江见安有些烦闷的眼神，也就闭上了嘴巴。
“姐，我和林飞哥先回去看看错题，你有什么不会的直接问姐夫哈！”
江语嫣拽着林飞的手就走了，一刻也没停留。
而神经粗条的林飞还没有看出来什么，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语嫣，我们为什么要走的这么着急啊？我们不问问江老板的成绩么？”
江语嫣直接瞪了他一眼，“哼，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啊？我姐的脸色那么难看，肯定是没考好，所以才不想话的。要是还留下来和我姐讨论考试的事，不是惹得她更不开心吗？”
实际上，他们一走，江见安便抓着孟贤礼，语速极快，迫不及待地开口问：“贤礼，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这几张卷子，怎么才扣了一两分？”
“没弄错。”
孟贤礼把她的卷子摊在茶几上，“你自己也可以重新再看看，这些答案你不是都会算吗？”
江见安咬了咬唇，声音发紧，“我只是没想到居然能对这么多。语嫣和林飞都比我聪明，他们的成绩也没有我的好……”
“不用这么妄自菲薄。”孟贤礼忽然伸手，握住她微颤的指尖，掌心干燥而温暖，“你的认真我一直看在眼里。虽资可能没有他们的厉害，但是你一直没有落下学习啊？”
江见安盯着那片密密麻麻的红勾，眼眶慢慢红了。
“贤礼，那你，我能考上吗？我真的能考上吗？”
“能。”
孟贤礼靠在桌沿，目光柔软而骄傲，招了招手让江见安靠近些。
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笑着道：“如果连你这样的学生都没办法考上大学，那还有什么人能上大学？他们未必有你聪明，有你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