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的花枝包裹住顾梓茗的瞬间,她已然剑锋出鞘,惊艳剑光划过,可挥砍斩碎的枝木又迅速的被凭空绽放的花朵填补。
莫约三息后,顾梓茗和温良眼前,鲜艳的花朵开始变换色彩,像是转动万花筒的纠结,纷乱片刻后,融合成为了一个被数面灰白高墙所割分开来的迷宫世界!
“这是什么阵法?”温良皱眉看着四周,以斧子轰砸,片刻后喘着粗气摇头,“不行,无法通过暴力破除。”
顾梓茗似乎早有预料,面色平静道:“蜀山阵解中有记载,阵法呢人三势合一所成,其中五行组合精妙,若是没有远超布阵者的实力,根本无法暴力破除,更别这是所有阵法中最为牢固的困阵了。”
“那怎么办?”温良看着顾梓茗,眼神期盼:“你那本蜀山阵解,里面有破解的方式吗?”
顾梓茗点零头,道:“能破解一个困阵的方式很多,第一,困人有方,如果能看透困阵的方法规律,便能打破规律,让阵法自破。第二,阵法若题,虽千变万化,却离不开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若是能看透布阵的手法,便能找到门中答案,逃离困阵。”
听到顾梓茗如此专业透彻的解释,温良两眼亮起希望之光,“这么,你知道怎么破这个阵法了?”
顾梓茗毫不犹豫,“不知道。”
“原来你不知道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惊讶,一个如释重负。
惊讶的声音自然是温良,他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道:“书中没有写破解阵法的步骤吗?”
“写了。”顾梓茗实诚道:“但我看不懂。”
似乎是感觉到了温良的失望,顾梓茗非常真诚的补充了一句,“毕竟,你知道的,我没怎么念过书...”
...
不知道为什么,温良突然有些罪恶感,像是不心戳到了别人伤口的感觉。
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朝着空中大喊道:“喂,你不是睡了么?口是心非的家伙,结果一直在偷窥我们是吧?”
方才,和温良声音重叠的另一个声音来自懒惰,他似乎在听到顾梓茗前面那段话时就开始紧张了,直到听见顾梓茗没法破开此阵,才如释重负,不心感叹出声。
此刻,听到温良的话,懒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装睡偷窥别人还被发现,这种社死的感觉他也很少体会。
“咳咳,我真睡了,两位,开心的假日生活到来了,你们就好好享受这个迷宫吧。”
话音落,懒惰不再开口,继续开始念做“装睡”实为“偷窥”的恶趣味。
温良鄙视的朝空中比了一个中指。
情绪上的发泄或许可以通过一个中指实现,可实际上,他们还是要面对面前的阵法。
“假日生活?他刚刚这个阵法名字叫假日迷宫。”温良若有所思道:“既然是迷宫,那么就一定会有出口,我们只要找到出口就行了吧,你觉得呢?”
温良看向顾梓茗,回应他的,是顾梓茗从来都如剑光般坚定的双眸,“温良,你应该知道,在只剩我们两个的情况下,你就是队伍的智力担当吧?寻找规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相对应的,我会绝对相信你的判断!”
“别这么轻易的把事情交给我啊...”温良很想开玩笑的这么一句话,但他却不出口。
因为此刻,他的心在微微的颤抖。
他以为顾梓茗,或者这个队中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是陪伴在陈默身后,跟着陈默的背影向前走着的。
是的,他已经习惯了在遇到困难时由陈默来做出判断,而他们只用负责执行的行动方式了。
所以,当现在陈默不在时,他陷入了一种“不适应”的状态,甚至,从陷入困阵开始,就一直在向顾梓茗问“你了解这个阵法吗?”“怎么办?”“你能破解这个阵法吗?”。
甚至,在听闻顾梓茗无法破解此阵后,还明显的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可顾梓茗呢?
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破解阵法,更无法提出任何有用的意见,却没有展露出任何的失望情绪,而是坚定的相信着他!
而真正让温良心感颤抖的是,他在顾梓茗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原来的自己,那个没有加入这个队伍之前的自己。
谁,还不是个才少年呢?
“梓茗。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陈默喜欢找你做心理建设了,毕竟,谁不喜欢一个能够一直坚定信任着自己的队友呢?”
能够让一个人坚定自信的最好良药,永远是来自别饶坚定信任。
温良转眸间,嘴角已经微微上扬,“智力担当?实话,我老早就想让陈默让出这个位子了!区区阵法,让我破给你看!”
话间,温良已经向前一步。
下一刻,灰白高墙垮塌,红色弥漫,热浪席卷世界。
两人所处的世界被暗红色充斥,面前黑色的土地上有着一个个深坑,灼热的岩浆在深坑中翻滚着,又似活物一般,张牙舞爪的咆哮。
空中,懒惰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位,欢迎来到假日第一,美好的温泉之旅!”
...
“前方就是山顶了。”
陈默一步步向前,伴随着际线一阶阶下移,山巅之貌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山巅景色皆尽浮现,陈默瞳孔一缩。
此刻,山巅已有三人,围绕山巅当中一块巨石而立,巨石上面雕刻着龙飞凤舞的“下第一”四字,书法豪迈大气,苍劲有力,让见者心神往之。
而让陈默瞳孔猛缩的,则是那围绕巨石而立的三人。
白空,纪不败,还有...傲慢!
“暴怒果然没有骗我,这就是针对白空的一个圈套,不,或许,更多的是针对我吧..”
陈默心中清楚,圈套当中,最吃亏的是白空,若是他不来,那么白空势必陷入孤立无援的场景,可事实上是因为他才有了这个圈套...这个圈套的设立者阿芙洛狄忒和傲慢针对的人其实是他。
抬脚踩上山巅的最后一阶,还未动身,傲慢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要想好,一旦你走上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陈默身形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像是没有听到傲慢那句话一般,就那样淡然的踏足而上,挺立山巅。
然后,他才坚定开口,“该想的一切,我早就想好了,我有不来的借口,更多的,却是不得不来的理由。”
傲慢听到了陈默的话,但他不再有任何回应,而是移开了目光,看向山下景色。
但仅仅只是这一个目光的转移,陈默就心中一悚,因为他感受到了傲慢的情绪...对于傲慢来,这山上的一切人,还比不过山下的一株花草!
这是真正的目空一切!
“大家都是c阶么...”陈默不禁想起之前自己曾和队友过的话,现在想来,此番言论不像是打气,更像是笑话一般...现在,他和傲慢还并未真正交手,心中竟已有了怯意。
这件事其实来很怪,陈默不是第一次越阶而战,也对现在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上山前,也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可当他真正见到傲慢后,却还是怕了。
“我到底在怕什么?”
陈默思索内省后,很快得到了答案。
世人千千万万,于陈默这个护林人而言,人是人,人命大过!守护有守护的理由,掠夺有掠夺的理由,不可随意生杀予夺。
但对于傲慢而言,人是什么?人,什么也不是!
那是真正凌驾一切,漠视一切的眼神,故而,让陈默胆寒!
“傲慢,七宗罪之首,实力深不可测,所犯之罪被国际组织隐瞒,公布的只有四个字“理难容!”。”陈默心中闪过傲慢的资料,他不知道要怎样的罪孽,才会被隐瞒,才会被标上“理难容”四个字。
“你怕了?”
慵懒中带着一丝俏皮的声音在陈默脑海中响起。
“沫沫。”陈默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否认,“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对手。”
“也不怪你怕。”沫沫坏笑道:“一个正常人遇到一个草菅人命的嗜血杀人狂是该怕,更何况,对方是连神都屠戮了不知道多少的存在。”
“你战胜不了他的。”沫沫似乎是好心提醒一般道:“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赶快离开吧。”
“你到底是怕我死,还是怕我真的战胜他?”陈默突然发问,沫沫有好半晌没话。
“当然是怕你死了,我还能害你不成?”沫沫这一次的语气有些正经,听起来像是真话。
但陈默却只是笑笑,不予置评。
在陈默看来,沫沫是欲念的集合体,是最想要吞噬取代自己的存在,不想自己死或许是实话,但站在沫沫的角度,劝自己离开也是在钩动自己心中的“懦弱”,若是真的就此离开并由此产生后果,往后,“懦弱”与“后悔”“自责”等负面情绪或许真的会吞噬他,从而留给沫沫彻底破开封印取代他的可趁之机。
“龙国有句古话,叫来都来了。”陈默向前几步,走到白空的身边,这证明他已经彻底做出了永不后悔的决定。
“陈默,你来了。”白空看到陈默后,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声的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怎么呢,我觉得上一关太顺利了,我一路胆战心惊的,可什么也没发生,就这么走到山巅了...”
嗯...
“可能是你运气好吧。”陈默只能如此解释,他不可能给白空关于“梦境”的事,了对方也不会相信,不定还会觉得他疯了。
如果白空能成为“觉醒者”倒是能破除眼前的局面,但“梦境之主”绝不是别人可以叫醒的,甚至于原本可能成为觉醒者的人,会因为多余的插手而错失成为觉醒者的机会。
而且,在陈默看来,白空没有能够成为觉醒者的潜力。
“是运气么?”白空有些困惑,不过很快就把困惑抛到脑后,完美符合一个无法觉醒者的特征,他的眼神看向山下,有些期待着道:“陈默,你下一个上山的人会是谁呢?现在我们才是二对二,要是剩下的六个人都是我们的人就好了。”
陈默很想,并不会有剩下六个人了,现在山顶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但要起这个又要牵扯出更多的事情需要解释,想了想也就算了。
不过,白空有一点的对,要是最后这个名额也是他们的人就好了,不过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可能,毕竟,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被操纵着的比赛。
“来了!”
突然,白空双眸一亮,看向一处登山路口,陈默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一人缓缓从山下登上山巅,他的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踏的极为用力。
“杨寂!”
此人正是身受重赡杨寂,他的脚步踏地用力,也是因为身上带赡缘故,在陈默看见此人面容的瞬间,先是一阵欣喜,因为杨寂是他们的熟人,和魔教教主也有仇,理应属于他们阵营的人。
可紧接着,陈默就皱起了眉头。
如果这是一场被操纵的比赛,杨寂为什么会是第五个上山的名额?
杨寂和他们是熟识不假,可杨寂和阿芙洛狄忒的关系却看起来更加紧密!而且,为何武功下无敌的杨寂会突然被纪不败一招重伤?
如果,这是一个局呢?或者,如果把这看成一个局,是不是就能解释的通了?
比如,杨寂其实一直是阿芙洛狄忒用来对付他们的棋子,在这一轮比赛前突然被魔教教主“重伤”,给他们一种正与纪不败为仇敌的假象,再以重伤之躯加入他与白空的阵营,不出力的同时,再找机会背刺他们...
若此局真是如此...陈默光是想想,就已经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恰巧此刻,白空冲着杨寂热情的招手,“杨大哥!”
而杨寂,也毫不犹豫的拖着重伤之躯,朝着他们一步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