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棠在听到薛奂珠名字的一刻，心绪翻滚。
她从赵钊那里得知江奂珠在巴托城时绝没有现在震惊。
卢花看出薛晚棠表情变化，急切地问，“夫人，你听过这个人？”
薛晚棠不想隐瞒，“确实有些渊源，你知道薛奂珠在什么地方？”
卢花懊恼地摇摇头，“是我太愚蠢了，当初一门心思想赚钱，可是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薛晚棠倒不这么认为，江奂珠骗卢花，怎么看都像是安排好的骗局，就像当初她骗江奂珠夺回娘的铺子一样，只有做局才能让受骗者上当。
薛晚棠问，“你一直的老主顾是什么来路，这个人你是否熟悉？”
卢花点头，“她是衙门王主事的表妹，这些年没少帮衬我。”
薛晚棠，“王主事？王全淇？”
卢花，“就是他。”
薛晚棠心里合计，初识那日薛晚棠便觉得王全淇有些油滑，许是做文书工作的关系，王全淇善于言辞，也与巴托城官宦贾商特别相熟。
那么这场骗局，王全淇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薛晚棠严肃起来，“花娘，这件事我肯定帮你，你要相信我，以后不管谁当你什么话你都要坚信我在帮你，你能做到吗？”
卢花急急点头，她现在太需要薛晚棠，薛晚棠给她的承诺才是她活下去的勇气。
薛晚棠，“你先带我去找你的老主顾，假如猜得不错，她肯定与薛奂珠相熟，你再想想，你周围可否还有如此上当的人？”
卢花垂下头，“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仅有的朋友也因为上次买簪花再也不与我联系，剩下认识我的人大多数是我的客人。”
薛晚棠安慰她，“这不主要，有没有朋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问你的意思，是想知道还有多少人上当。”
卢花很惊讶，“夫饶意思，还有人与我一样？”
薛晚棠笑笑，“那肯定啊，你不觉得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我想，既然她们分工这么明确，恐怕不是一次两次做局，或者你是她们的试验品，或者你已经是她们成功的复刻品。”
卢花震惊得瞪大眼睛，怯怯地问，“夫人，那我的银子能追回来吗？”
薛晚棠犹豫一下，“我尽力，虽然茫茫人海找人不好找，至少我们认识一个王全淇。”
所以当薛晚棠出现在巴托城衙门，找到王全淇要认识他的表妹时，王全淇一脸懵圈，“我表妹？夫人怎么想认识她？”
薛晚棠笑笑，“怎么？你表妹见不得人？还是高攀不起？”
王全淇哪敢开玩笑，臊个大红脸，嗫嚅道，“我这个表妹整日神神叨叨，是表妹，与我这边并不亲密，不好听的，有时候衙门处理一些案子，千丝万缕都能与她扯上关系。”
王全淇叹口气，“夫人，我这个表妹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薛晚棠点头又摇头，“算是也不是，我初来巴托城，最喜欢结交这些有门路的人，对了，我想问你，菜籽收得怎么样了？”
薛晚棠狡黠地冲王全淇眨眨眼。
王全淇嘿嘿笑，欢喜地冲着薛晚棠点点头。
薛晚棠笑问，“那你还舍不得把表妹介绍给我？”
王全淇陪笑，“我哪是舍不得，是怕表妹瞎瞎做，给夫人添麻烦。”
薛晚棠，“行了，你要方便，带我去找她，不然你介绍我，我自己去找她。”
王全淇理理官帽，整整衣服，伸手做请状，“能为夫人服务是我的荣幸，我这就带夫人去城南。”
······
薛晚棠到了巴托城后一直在城西和城东活动，城南还是她第一次来。
巴托城最早有四个城门，后因战乱，东门和南门关闭，修筑起高高的围墙，渐渐，百姓觉得安全，城南日渐繁华。
所以王全淇向薛晚棠介绍城南时特意强调，“这边不比城东，百姓居多，因为钱庄酒楼都聚集在城东，这边略显逊色。”
薛晚棠先入为主的想，王全淇的表妹假如与江奂珠一伙，她们选择城南很有道理。
这边百姓多，特别富裕的百姓却不多，百姓对银子的渴望更强烈，所以更好骗。
王全淇很快带着薛晚棠来到德顺巷，两个人还没进巷子，就见一座宅院里好多人进进出出。
薛晚棠看了王全淇一眼，王全淇垂下眼眸。
这一刻薛晚棠明白了，卢花这样的百姓被骗，也许王全淇全都知情。
薛晚棠问，“这是干什么？”
王全淇答，“夫人看到了，前面这所宅院就是我表妹平日里待的地方，具体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帮大家赚钱。“
王全淇含糊其辞，薛晚棠来了兴致，“赚钱好啊，现在都缺银子，但凡有赚钱的机会谁都想把握住，我也一样，真有这样的好机会，我是不会错过。”
王全淇笑笑，没应和。
两个人走进院子，王全淇直奔厢房。
还没走到厢房门口，正房走出一人，身后四五位姑娘拥簇着，穿金戴银，风度翩翩。
薛晚棠止住脚步，嘴角露出笑容，“奂珠姑娘，别来无恙啊。”
薛晚棠柔美的声音高出八度，江奂珠本来笑着的脸骤然僵住。
半晌，江奂珠才反应过来，“什么风把国公夫人吹过来了？”
薛晚棠趋步走到江奂珠身前，上下打量她。
比起最后一次见面，江奂珠瘦了很多。
厚重的粉底没有遮掩住她眼角的沧桑，薛晚棠调侃道，“看来巴托城的风水不旺薛姑娘，你比在京城憔悴很多，怎么？赚钱伤神？还是算计人怕东窗事发？”
江奂珠很快恢复镇定，对周围壤，“你们先去前厅准备，我马上过去。”
随后江奂珠看向王全淇，“王主事，你怎么把国公夫人领来了？”
王全淇听出江奂珠语气中的酸涩和不满，低头解释，“夫人是想找我表妹，没想到薛姑娘与夫人是旧识。”
王全淇忽然想到她们都姓薛，会不会家世上有什么渊源？
江奂珠假咳一声，“既然这样，我不打扰了，夫人，请自便。”
薛晚棠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嘴角轻嘲，“那怎么行，薛姑娘，我还想与你叙叙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