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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都市 > 启天云梦 > 第460章 归来之时·新生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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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归来之时·新生之始

晨光透过坍塌的飞檐斜斜切进来,在碎瓦堆上拉出一道金边。

湛风的睫毛先动了动,像沾了晨露的蝶翼,随后是后颈传来的刺痛——那是压在碎砖上太久的麻痒。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哼,像沉在深海里终于浮出水面的气泡。

\"湛?\"

这个带着鼻音的轻唤比灵力更先撞进他的识海。

郝悦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她鬓角沾着灰,左脸颊有道血痕,却偏要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的琉璃盏。

湛风想抬手摸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刚动了动,就被一双温热的手牢牢攥住——她的掌心有薄茧,是常年握花剪留下的,此刻却在发抖,像落在琴弦上的蝴蝶。

\"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郝悦的声音在抖,尾音带着点破音。

她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指腹擦过他冰凉的耳垂时,他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大概是被废墟里的钢筋划的。

可她偏要笑,嘴角扯得比哭还难看,\"我数过你心跳的。

刚才仪器上那条线,跳得比启市跨年烟花还慢......\"

湛风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呼吸了。

氧气灌进肺叶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咚\"的一声,像古寺里落了百年的晨钟。

灵力顺着经脉缓缓流转,比从前稀薄许多,可那股特殊的感知力却像被磨利的刀泉—他闭眼,神识顺着地面往下钻,穿过焦黑的檀木梁、断裂的青石板,直抵地下三尺。

那里有团幽蓝的光,像被踩碎的萤火虫,明明灭灭。

\"观测者的残余波动。\"湛风睁开眼,眼底翻涌着冷光,\"他们在通道里留了锚点,就像......\"

\"就像往伤口里撒玻璃渣。\"郝悦接口,她靠在他肩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湛风这才发现她的膝盖还压在碎瓦上,裤管浸透了血,却始终没挪过半分——她是怕动一下,他就又要消失。\"三前在实验室,我翻到他们的实验日志。

这些东西会自我复制,只要留一点,十年、百年后就能卷土重来。\"

她突然伸手,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符箓。

纸角卷着焦痕,边缘却用红绳细细缝过,显然被人心保存过。\"这是我在遗迹最深处找到的。\"她把符箓塞进湛风掌心,他能摸到纸面上凸起的纹路,是用修士精血画的封印阵,\"万劫不灭符。

当年上古修士用它封过域外魔,能把通道烧得连渣都不剩。\"

湛风的手指蜷起来,将符箓攥进掌心。

灵力渗进去的刹那,他听见远古的风雷在纸里轰鸣——这张符,果然耗尽了那位前辈的毕生修为。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他低头看她,晨光里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泪,\"这符需要用我的血引动,会伤根基。\"

\"我知道。\"郝悦仰起脸,血痕在她脸上裂成一道红,\"上次在忘川河,你要掀翻棋盘。\"她突然笑了,用沾着血的指尖戳他胸口,\"现在棋盘角都翘起来了,你倒要当缩头乌龟?\"

可她的指尖在发抖。

湛风突然握住她的手,把那道渗血的伤口按在自己心口。

他能感觉到她的脉搏撞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像两根被命运拧在一起的弦。\"这次不分开。\"他,声音低得像誓言,\"我引动符阵,你用你的金光罩住我。

当年在青崖山,你你暴躁起来能掀翻三座山......\"

\"去你的三座山。\"郝悦抽回手,却没躲开他的视线。

她从腰间摸出个瓷瓶,倒出两颗丹药塞进他嘴里——是她亲手炼的续元丹,带着股苦艾草的味道。\"我数到三,你就开始结印。\"她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一......\"

湛风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伸手勾住她后颈,在\"二\"字出口前吻了上去。

她的唇上有血味,混着续元丹的苦,却比任何灵液都甜。

\"三。\"郝悦退开时,耳尖红得要滴血。

她抄起地上的花剪——那把陪她守了三年道观的旧剪刀,此刻被灵力染成金红,\"开始吧。

我倒要看看,这些破通道,能不能熬过本姑娘的暴脾气。\"

湛风低头看掌心里的符箓。

远古雷音在纸里炸响,他能感觉到地下那团幽蓝的光在恐惧,像被火光照到的蟑螂。

他指尖咬破,血珠滴在符上,瞬间绽开一朵红莲。

\"郝悦。\"他轻声。

\"嗯?\"

\"这次,换我当你的后盾。\"

郝悦的金光大盛。

而在他们脚下,那团幽蓝的光终于开始疯狂逃窜。

可它逃不过红莲业火,逃不过金戈铁马,更逃不过两个早已把彼此刻进命格里的人——他们要掀翻的从来不是什么棋盘,是所有试图把他们困在局里的\"观测者\"。

湛风握着符箓的手紧了紧。

他能感觉到灵力在体内翻涌,这次不再是孤独的战斗。

他没有再逞强。

湛风的指腹反复摩挲着符箓边缘的红绳,那是郝悦用绣工课偷练的手艺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法宝都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望着她眼尾未干的泪,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青崖山,她举着花剪追着偷桃子的妖怪跑了十里地,嘴上骂骂咧咧,最后却蹲下来给妖怪包扎爪子上的刺。

\"不是我一个人战斗。\"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我们一起。\"

郝悦的瞳孔微微收缩,沾着血的手指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襟。

她看见湛风指尖腾起淡青色灵力,像一片温柔的刀,将泛黄的符箓从中剖开。

半张符飘到她面前时,她闻到了熟悉的艾草香——是她上个月偷偷往他枕头里塞的干艾草,原来早被他缝进了符纸夹层。

\"共鸣机制。\"湛风将半张符按在自己心口,灵力如活物般钻进皮肤,在锁骨下方烙出幽蓝的光纹,\"符阵启动时,你的灵力会顺着这个纹路输进我身体,我引动的业火也会分一半到你那边。\"他握住她的手,把另一半符按在她心口,\"这样就算我撑不住......\"

\"没有'就算'。\"郝悦打断他,指尖重重抵在他唇上。

符纸贴肤的瞬间,两人同时颤了颤——那是灵力共鸣的震颤,像两根被同一根弦绷紧的琴。

她能清晰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和自己的脉搏叠成同一个节奏,\"要撑不住也是我先,谁让本姑娘暴脾气,火气比你旺。\"

湛风笑了,眼底的冷光融成春水。

他闭目,神识如游鱼般钻入地下。

这是他金手指最鲜活的时刻——灵脉的走向在识海里铺成光网,地火的热度、山泉的清冽、甚至百年前修士埋在山底的剑冢都清晰可触。

他能感觉到观测者通道的锚点在挣扎,像条被砍断尾巴的毒蛇,在灵脉网里撞出刺目的破洞。

\"东南方三十丈,灵脉分叉处。\"他突然睁眼,指尖在半空划出金色轨迹,\"引动那里的地火。

郝悦,你的金光罩跟紧我的灵识!\"

郝悦的花剪\"嗡\"地轻鸣,金红灵力如潮水般涌出。

她能感觉到符阵在体内运转的灼烧感,可每一缕灵力溢出时,都会有湛风的灵力顺着心口的光纹涌进来,像一捧浸了冰水的玉,凉得恰好抵消灼痛。

她咬着牙举起花剪,剪刀尖挑起的金芒准确缠住湛风划出的轨迹,将地火引向通道锚点。

地面开始震动。

碎瓦从断墙上簌簌坠落,郝悦的膝盖压在尖锐的砖角上,疼得几乎要叫出声,却反而更用力地攥住湛风的手腕——她能通过共鸣感觉到,他的灵力正在被符阵疯狂抽取,经脉里像爬满了烧红的针。

\"撑住!\"她嘶吼着,花剪在半空划出完整的困灵阵,\"这些王鞍当年拿我们当白鼠,现在就让他们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裂缝深处传来哀鸣。

那是观测者残留意识的尖叫,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识海。

湛风的额头沁出冷汗,却突然低笑一声:\"听见没?

他们怕了。\"他指尖结出最后一道印诀,红莲业火从符阵中喷薄而出,\"郝悦,收网!\"

金红与幽蓝在地下交织成光茧。

郝悦感觉有什么东西\"咔\"地断裂了——是通道的最后一道锚点。

震动突然平息,阳光猛地穿透阴云,在两人身上镀了层金边。

她的花剪\"当啷\"坠地,整个人瘫进湛风怀里,能清晰听见他剧烈的喘息,和自己同样紊乱的心跳。

\"结束了?\"她仰头,看见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像一张被缝上的嘴。

\"这不是终点。\"湛风低头,替她擦掉脸上的血痕,指腹在她结痂的伤口上轻轻摩挲,\"是新的起点。\"他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灯火的启市,喉结动了动,\"等养好了伤,我们去青崖山看桃花吧?

你过,想在桃树下......\"

\"过想在桃树下拜堂。\"郝悦接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突然觉得连伤口的疼都成了甜的,\"不过现在么......\"她戳了戳他心口的光纹,\"先把这破符阵撤了行不?

我能感觉到你在偷偷运功给我输灵力,当本姑娘是纸糊的?\"

湛风刚要开口,突然皱眉。

他的灵力感知能力像被人泼了盆沸水,某个遥远的方向,有团灵力波动正在升起——熟悉得让他血液发颤,却又陌生得像从未见过的纹路。

那是......

\"怎么了?\"郝悦察觉他的僵硬,撑起身子看他的眼睛。

\"没事。\"湛风摇头,把她按回怀里。

可他的手指却悄悄攥紧,神识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方向延伸——只触到一片迷雾,像有人刻意用灵力遮住了痕迹。

风卷着尘沙掠过闭合的裂缝。

湛风望着远处山尖翻涌的云,喉间泛起一丝苦涩的甜。

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到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