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也相信自己的直觉,简书然就是对他有非常深的敌意,他始终相信这份敌意,来自过去。
看着她转身,他那双脚又不像自己的了,自动自觉地跟了上去。
简书然终于绕出了画框迷宫,不远处,母亲正在跟董建聊着。
“然然过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董律师。”
简书然扬起笑脸,礼貌地问了个好。
董建再见她还是很恍惚,这张跟慕舒桐一模一样的脸,实在让他无法服自己这是另一个人。
“简总,”董建客气地伸出了手,“你的过敏好些了吗?”
“问题,早就好了,劳您挂心了。”简书然客气地握了握他的手。
秦鹤也盯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几乎要瞪出血来。
董建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找不见人。
冯芷怡看到了他,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朋友,寰国际的秦总,秦鹤也。”
秦鹤也从善如流地向她问好:“伯母您好,我是秦鹤也。”
冯芷怡似乎想起来了,打量着他不住地感叹:“原来你这么年轻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意料之外的夸奖,让秦鹤也一时间忘了回应,直到董建咳嗽了一声,他才想起来谢谢。
简书然站在母亲身旁,听着他们客气寒暄,浑身不自在。
“妈,我有点儿累了,想回去……”
听到宝贝女儿累了,冯芷怡赶紧了句抱歉,便跟她一起离开了展厅。
董建看着母女俩远处的背影,问道:“你还觉得,她就是舒桐?”
“不然呢?”
“如果她就是舒桐,而那个是她母亲……”董建瞥他一眼,“她才不会跟你那么热络地聊。”
若是舒桐的母亲知道秦鹤也和女儿的过往,恐怕杀了他也难解心头之恨,哪里还会夸奖他“一表人才”。
展厅十足十的冷气里,秦鹤也汗流浃背。
董建得一点儿也没错,从前他从没想过,现在,如果是他女儿被人这样辜负,恐怕杀饶心都樱
“那你,有没有可能……不是舒桐?”
“不可能。”秦鹤也果断地打断了他,“她就是舒桐。”
他身上那股子臭脾气又来了,董建撇了撇嘴,:“你是,那我问你,为什么她花粉过敏?又没什么她妈妈对你态度还算可以?而且你不觉得……她跟舒桐完全是两种性格吗?”
秦鹤也紧抿着唇不回答,他也发现了,慕舒桐和简书然的性格完全不同。
慕舒桐温婉,顺从,把自己藏在人后,尽一切可能避免冲突。
而简书然呢?
她自信,明媚,凌厉,果断,甚至脾气还暴躁一些。
如果不是这张脸,那真真是两个人了。
“除了脸和直觉,你还有什么其他证据支持她是舒桐吗?”
这个问题,秦鹤也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
董建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年了,或许,我们对舒桐的印象都模糊了,所以遇到相像的人才会认错。”
“我没有认错,”秦鹤也十分肯定地,“她就是舒桐!”
他不满地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手机里提示吃药的闹钟适时响了起来。
看他这副要犯病的样子,董建赶紧放弃了争辩。
“好好好,我你认错,我只是担心,你太过思念舒桐,反而走进了另一个极端。”
过度地把一个像她的缺成她,又在追求这份“像”里,迷失了自己和对慕舒桐的感情。
董建的话,在秦鹤也的脑子里拨开了一点点迷雾。
回到车里,找出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吃了药。
秦鹤也靠在椅背上,长舒了口气。
他摸着胸口,忍不住想,慕舒桐当年失去了江云停,或许就是这样,疯魔了一样执着地去追一个影子一个替身。
董建坐在他身边,总觉得不舒服,一伸手从屁股底下抽出个册子来。
那是本精装的硬壳册子,深蓝色闪着银光,装帧华丽漂亮。
“圣怀沙女子学校?”董建念着封面上的英文,问,“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个?”
“简书然的公开资料里,她从就在港城这家寄宿学校念书,后来才去了美国上大学。”
董建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校友册,角落里还标注着年份。
“那你看了吗?这里面有简书然吗?”
“有,”秦鹤也拿过来,翻了两页,指给他看,“在这里。”
整页的花名册都是一样的公式照,简书然的那张也不例外。
照片上的她,面容青涩稚嫩,笑容自信明媚,带着几分Abc的气质。
“校友册都被你找到了,你还觉得她是慕舒桐?我记得舒桐从到大都生活在京海。”
“她到底是不是,我很快就有确实的证据了。”
秦鹤也望着车窗外,信心满满,他的最后大招,已经在酝酿中,只要简书然入局,就一定能揭穿她的谎言。
简书然每一次见过秦鹤也之后都有些疲倦,她不清为什么,好像跟秦鹤也接触就会消耗她的能量。
回到家里,在玩具房里,陪女儿玩儿磁力片的时候,简书然哈欠连。
“妈妈,你要是困了,我就去找舅舅玩儿。”
“怎么啦,妈妈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啦,但是你太累了,我玩不好。”
简念念盯着磁力片,专注的眼神,跟有些人越来越像。
简书然不免叹气,她割舍了过去的一切,唯独留下最珍贵的,与秦鹤也的牵绊也最深。
“念念,妈妈好爱你……”
简念念眼神盯着自己刚刚搭了一半的高塔,不忘敷衍地给妈妈一个亲亲。
“我也爱妈妈!”
简书然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疲惫感一扫而空了。
她放在矮桌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她扫了一眼没有理会。
陪女儿玩儿的时候,她从不接电话,这是她的原则。
简念念却把手机捧了过来。
“妈妈,这个号码打了六次电话,一定有很重的事,你快接吧!”
“就五分钟,妈妈很快结束!”
“好!”
简书然接起羚话,那头彭羚一副谢谢地的口气:“你终于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