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顾挽星早早就被顾明喊了起来。
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出来,赶紧又在院子东墙和西屋的屋檐下扯了好几根绳子和废电线。
这些电线都是当初村里扯电线杆,人家扔下的短的,大家都捡了好多。
用来晒衣服最好不过,还干净还晒不坏。
饶是绳子废电线都用上,家里也没晒开。
两千多块钱的货呢,她没有那么多的衣服勾,要是有的话,两根线就够了。
“行就这么滴吧,半头晌的时候,这些干了,我再换,今一多晒几次,就完事了。”
顾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
“嗯,那我走了,你自己吃点吧。”
顾挽星看他热的光膀子,身上有很深很明显的背心印子。
又想到昨晚在大叔家看到的风扇,想着不行也给家里买一台,她每回家吃饭,都是一身汗,也用的上。
她不愿相信自己看到渣爹热,她心软了。
“吃了再走呗,出去吃还得花钱。”
末了又多一句:“我都做好了。”
“你做啥了?”顾挽星洗完脸,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问。
“就是鸡蛋饼,我用玉米面和白面掺一起,打了俩鸡蛋,兑点水,搅和成糊糊,那么烙的,一早就烙好了,你尝尝老好吃了。”
顾明是特地给她做的,起因是昨晚做梦,梦到顾挽星跟顾珍珍争饼,他训斥的闺女,明明一人一个,顾珍珍却挽星已经吃了一个,那个是她的。
现在想来,闺女哭得那么伤心,应该是顾珍珍恶人先告状了。
顾挽星不知道他是良心发现,特地给自己做的,知道的话她连吃都懒得吃,估计要买风扇的想法都得收回。
既然都做好了,那她没有不吃的道理。
听上去倒像是她前世经常做的那种,不过放玉米面好不好吃,就不知道了。
两父女对立而坐。
顾明夹着一个又厚又薄的饼放在顾挽星的盘子里。
“时候爱吃,也没给你做过,现在可劲造吧。”
顾挽星看着跟前那黄澄澄的饼,别除了不均匀还挺有食欲。
她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咽了下去:“孙唤弟最近没来吧?”
“来让我赶出去了,现在进咱们村都会被人家骂,轻易不来。”
“别搭理她,千万别沾上,不然烀身上揭不下来。”
“嗯我知道。”
“对了,你亲爹给了你多少钱?”这个问题一直是他想问的,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顾挽星挑眉,好笑道:“咋的?缺钱?”
“没有,我就是问问,好奇。呵呵。”
顾明讪笑,被闺女问缺钱感觉很丢人。
“嗯,不少。”顾挽星没细,出来再给吓个糙了好聊,她还得掏钱给他看病。
顾明见她不提这个话题也就没再问,又问了一些店里的事情。
得知那批衣服就是被偷走的,顿时也跟着骂了一早上。
虽然货是回来了,可看着一院子,晾着的新衣服,谁都闹心,那都是钱。
顾挽星一整个上午都在卖货,即便搬到陵里她的衣服也都没涨价,还是那个价,衣服一上墙,加上灯泡的暖黄光,格外好看。
卖得不少。
中午刚闲下来,她准备去买馄饨给她俩吃,顺道给卫生院里老太太也送一份去,一出门就撞见了骑着自行车赶来的林山,手上还拎着他的送餐海
“你咋来了?”顾挽星不可思议道。
实在是现在正是饭点,忙碌的时候。
“我这不给送饭嘛。”林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笑得满脸谦和。
实话顾挽星有些受宠若惊,难道是傅峥授意的?
她刚接过餐盒,就听林山又道:“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来了个电话,是万和村的村支书,他两千八你同意下午就去一趟,嫌弃多就别去了。”
他的是原话,人家就这么的。
特地给高度还原,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闻言,顾挽星顿时欣喜若狂:“真的?”她眼睛倏然瞪大,亮晶晶地凝着林山问道。
林山挠了挠头,连忙将视线瞥向市场里头,暗道顾姐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他呐呐道:“自然是真的,这事我还能胡袄?”
“哎呀,可真是太好了。”
最近的事情都不太顺畅,唯独这件事情,当真是让她从头舒畅到脚。
原本预备三千五四千拿下的的,愣是两千八就能拿下,怎么能不开心。
“挽星姐,你要买的啊,不会是万和那片废弃厂房吧。”
“是。”
林山点零头,没什么,但眼底深处藏着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悲戚。
不过他还有一个好消息:“姐,咱们酒店试营业,挺成功,下一步,就准备开业了,我准备定在八月一号,咋样?”
“可以,很有纪念意义。”
“那你可得多来几个硬菜啊,各个地方的名菜,咱们酒店的客人都是不同地方的人。”
“哦哦明白。”顾挽星朝他比了个oK的姿势,想着估计他亲自来一趟,估计为的就是菜谱的事情。
两人进屋又聊了一会,顾挽星把餐盒里的四个菜拿出来,才把林山送走了。
正忙的时候,她也不好久留人家。
店里装了大吊扇,一上午都在忽闪忽闪地转着。
后窗户和前边窗户都开着,有穿堂风加上风扇,还真不咋热,隔壁那个卖山货的老太太一上午都在这吹风扇。
现在看到缝纫机上摆着的四个盘子,有三个肉菜,不禁撇了撇嘴。
暗道钱还没挣到手,就吃这么好,真是烧包。
顾挽星着急走,并没注意到这老太婆眼底的酸,她交代好姐妹们便自己走了,她得先去一趟卫生院给李芳送点吃的。
然后就准备自己坐车,去万和村了。
只不过得坐车到市里,然后再倒无轨电车往西郊去。
话,一上午没见到傅峥了。
心里暗自嘀咕着,骑上车就往卫生院去了。
……
与此同时,柳西屯傅家。
傅峥此时正备受煎熬的听着对面饶口若悬河,眼底毫无波澜,一丝情绪都没有,只有能冻死饶冷漠。
他猝不及防对着屋门口光亮处打了个秀气的喷嚏。
张玉兰不爱吹风扇,拿着把大蒲扇坐在风扇的对面,看着口若悬河的堂姐。
眼底满是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