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的训练枯燥得像是在沙漠里数沙子,但博人却前所未有地投入。他盘膝坐在林间,双目紧闭,世界在他的感知中,不再是光影与色彩的集合,而是一首由无数振动与回响构成的,宏大的交响乐。
风吹过树叶,是亿万片提琴在以不同频率颤音;地下虫豸的爬行,是低沉的大提琴在拉动泥土的弦;远处同伴们训练的呼喝与忍术爆鸣,则是激昂的鼓点与号角。
但最近,在这首和谐的乐章中,总会混入一些不和谐的杂音。
那是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静电声”,时有时无,一闪即逝。它冰冷,空洞,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一种已知的能量形式。
“又来了……”博人皱起眉,试图用“心眼”去捕捉那缕转瞬即逝的杂音,但它就像滑不留手的泥鳅,每次都在他即将锁定的时候消失无踪。
“是幻觉吗?”他有些烦躁地自语。
“不是幻觉。”枫逸拄着手杖,静静地站在一旁,“是回声。来自很远地方的回声,穿透了厚重的墙壁,传到你耳中的,只剩下一点微不足道的余响。”
博人睁开眼,有些不解地看向老师。
枫逸没有解释,只是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继续。学会分辨这些‘杂音’,就像学会分辨狼的嚎叫和狗的吠叫一样重要。”
博人似懂非懂地点零头,重新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那个由“声音”构成的世界。
就在一个星期后的午后,当博人再一次进入深度冥想状态时,异变陡生!
那微弱的“静电声”毫无征兆地,瞬间被放大了千百倍!
嗡——!
不再是杂音,而是一股强横、冰冷、充满了贪婪“饥饿副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巨浪,轰然拍击在博饶“心眼世界”里!
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你的耳边,用指甲划过粗糙的黑板,声音尖锐到足以刺穿灵魂!
“呃!”
博人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捂着头,感觉大脑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块正在融化的冰,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怎么了?!”
“就是那个声音!它……它变得好大!就在……就在那个方向!”博人指着木叶村外,西北方向的一片偏僻山谷,声音都变流。
枫逸那张蒙着黑布的脸,瞬间转向了那个方向。他甚至不需要博人指引,在那股能量爆发的瞬间,他那沉寂许久的“忍界坐标”,也同样感受到了那股充满了侵略性的,不详的“声音”。
“走!”
枫逸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一把抓住博饶肩膀,身影一闪,两人便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山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是一片被峭壁环绕的死寂山谷,平日里人迹罕至。当枫逸和博人赶到时,这里安静得可怕,连一声鸟叫或虫鸣都听不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仿佛连生命都被抽干的死寂。
“就是这里……那股感觉,在这里消失了。”博人喘着气,环顾四周。这里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一些散乱的碎石和枯草。
“不,它没有消失,只是‘门’关上了。”枫逸的声音很沉。他将手杖重重往地上一顿,笃!
“闭上眼,博人。用你的‘心眼’,仔细去‘听’这里的空间。”
博人立刻照做。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将全部的感知力,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朝着整个山谷覆盖而去。
这一次,他“看”到了。
在他的“心眼世界”里,山谷上方的空间,出现了一道极其不和谐的“音符”。那是一道尖锐到极致的,如同利刃划破绸缎的“噪音”,它强行撕裂了这片空间本应和谐的“乐章”。
顺着那道“噪音”的源头,博人清晰地“看”到,在离地数十米的半空中,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漆黑“裂痕”,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愈合。
而那股让他不寒而栗的,冰冷而饥饿的能量气息,正是从那道即将愈合的裂痕中,逸散出来的最后一缕余波。
它就像一条来自异次元的毒蛇,在探头窥探了一眼这个世界后,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
这比佐助叔叔的轮回眼还要……博饶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他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他不仅感知到了,还“看”清了它的形态和本质!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山谷郑
“这里是怎么回事?”鸣人一落地,九尾查克拉带来的野兽直觉就让他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佐助的轮回眼已经开启,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眉头紧锁。“空间有被扰动过的痕迹,很微弱,但……感觉很不好。像是某种更高层次的时空间忍术。”
他们的感知力已经站在了忍界的顶峰,却也只能察觉到一丝残留的异样。
“不是忍术。”枫逸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抬头“看”着那道在博人“心眼”中缓缓闭合的裂缝,“他们在试探。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试探这个世界的‘墙壁’,究竟有多厚。”
“他们?”鸣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筒木?!”
“是比一式,比辉夜,在那个族群中,也属于更高层次的存在。”枫逸的语气平静,但出的内容,却让鸣人和佐助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试探空间壁垒。
这个词组所代表的意义,让他们不寒而栗。这不再是像辉夜那样被动降临,也不是像一式那样通过“楔”来转生。这是来自外部的,主动的,即将到来的,真正的入侵!
鸣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那种压力甚至超过了面对辉夜和一式的时候。因为这一次,敌人是未知的,数量是未知的,而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元气远未恢复。
佐助的独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凝重。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博人站在一旁,浑身的寒意还未散去。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那种来自更高次元的,纯粹的恶意与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