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陶谦猛地回过神来,老脸一红,连忙挥了挥手,对着帐内那些已经看傻聊属下,故作威严地喝道:“都……都下去!本官要与使者,单独议事!”
“是……是……”
一众将领谋士如蒙大赦,又有些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只是那一步三回头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待帐内只剩下陶谦和李连阴,以及那十位舞姬时,陶谦再也绷不住了。
他一个箭步冲下台阶,搓着手,围着那十位舞姬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了猪哥般的笑容。
“好!好啊!韩云……不,韩总督,真乃本官之知己也!”
“公公,快,快让她们给本官……跳一段!”
“奴才遵命!”
李连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打了个响指。
悠扬的音乐声再次响起,十名舞姬如水蛇般舞动起来。
那舞姿,时而奔放如火,时而轻柔如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陶谦看得是如痴如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公公!”
他一把拉住李连阴的袖子,急不可耐地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公!他的心意,本官……收下了!”
“联盟之事,好!一切都好!”
“本官这就修书一封,你带回去!”
完,他迫不及待地跑到案前,提笔唰唰唰写下几个大字,塞进信封,连火漆都顾不上封,直接扔给了李连阴。
“好了!你可以走了!”
陶谦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他的一双眼睛,已经死死地黏在了那群舞姬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李连阴接过信,躬身告退,脸上是得计的笑容。
走出大帐,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帐内烛光摇曳,人影晃动,靡靡之音伴随着陶谦那压抑不住的,嘿嘿嘿的猥琐笑声,传了出来。
“哼,什么徐州刺史,还不是个没卵子的老色鬼!”
李连阴不屑地啐了一口,心情大好地带着人,消失在了夜色之郑
这一夜,徐州大营,春色无边。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一骑快马,正怀揣着一封足以点燃滔仇恨的催命密信,朝着豫州孔伷的大营,疾驰而去!
韩云布下的三路棋子,已有两路,精准落位!
一场即将席卷五十万联军的滔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
豫州大营,气氛肃杀。
与其他诸侯营地的喧嚣或奢靡不同,孔伷的营盘,透着一股陈腐而又阴沉的气息,如同这位豫州牧本人,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此时,在豫州大营外围的一片密林中,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正是督察院御史,赵腾!
此刻的赵腾,哪里还有半分御史的威严?
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脸上抹着锅底灰,眼神躲躲闪闪,活脱脱一个做贼心虚的探子。
他心里把韩云骂了八百遍。
这叫什么差事?
美其名曰“使者”,实际上就是个活靶子,还是得主动往箭上撞的那种!
“记住,你要演出那种,宁死不屈,但又怕死怕得要命的挣扎感!”
韩云那张带着魔鬼般微笑的脸,又浮现在赵腾的脑海里。
挣扎腑…
赵腾感觉自己现在就很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封伪造的密信又往怀里揣了揣,那玩意儿现在比烧红的烙铁还烫手!
“妈的!干了!”
赵腾一咬牙,心一横,瞅准了一队巡逻过来的豫州兵,猛地从树林里窜了出来,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扭头就跑!
“什么人!站住!”
巡逻的豫州兵一声大喝,立刻追了上来。
赵腾心里叫苦,脚下却不敢怠慢,按照韩云的剧本,他得跑,还得跑出水平,跑出那种“我身上有绝世机密,千万不能被抓住”的紧迫福
他跑得跌跌撞撞,还故意摔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一圈,弄得满身泥土,狼狈不堪。
“抓住他!”
几名豫州兵一拥而上,将赵腾死死地按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好大的狗胆!”
赵腾开始了他的表演,声色俱厉地嘶吼道。
“我乃盟主袁公麾下密使!身负绝密要务!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一名队长模样的军官走上前来,一脚踹在赵腾的肚子上。
“嗬!还敢嘴硬?”
他冷笑一声。
“盟主的密使?盟主的密使怎么跟个老鼠似的,在我们大营外面鬼鬼祟祟?”
“搜!”
两名士兵立刻开始在赵腾身上摸索。
“住手!不许碰!”
赵腾的反应激烈无比,双手死死地护住胸口。
“这是袁盟主的绝密信件!谁看谁死!你们这群蠢货,会给你们主公招来杀身之祸的!”
他越是这么喊,那队长就越是好奇。
很快,那封被赵腾视若珍宝的信件,就被搜了出来。
队长掂拎信封,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封口处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
“带走!送去给将军!”
队长眼神一凝,知道这事儿不简单,立刻下令道。
……
豫州牧,孔伷,正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内闭目养神。
他年岁已高,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整个人就像一截枯木,散发着行将就木的气息。
可只有他身边的心腹才知道,在这副枯朽的躯壳之下,隐藏着怎样一颗充满仇恨与野心的心脏。
“主公,巡逻队在营外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之人,自称是袁盟主的密使。”
一名心腹谋士快步走进大帐,躬身禀报。
“哦?”
孔伷缓缓睁开眼,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袁肃的密使?为何不走正门,反而在营外徘徊?”
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像是在砂纸上摩擦。
“此人嘴硬得很,身负绝密任务,还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密信。”
谋士将那封信恭敬地呈了上去。
孔伷接过信,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用他那如同鹰爪般干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
他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袁肃……那个杀了他兄长的仇人!
这些年,他隐忍,他蛰伏,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地加入这个所谓的讨韩联盟,为的就是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将袁肃置于死地的机会!
现在,这封鬼鬼祟祟的信,又是什么名堂?
“把人带上来。”
孔伷淡淡地道。
很快,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赵腾,被两名士兵像拖死狗一样拖了进来,扔在地上。
“大胆!你们竟敢如此对本使!”
赵腾挣扎着抬起头,吐出一口血沫,眼神却依旧凶狠。
“我乃盟主亲派,尔等如此辱我,就是不把盟主放在眼里!孔伷!你好大的胆子!”
孔伷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缓缓地,撕开了信封。
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的那一刻,他那双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