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福着实没想到,这钦差竟然来得如此迅速,心中一惊。
当即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神色略显慌乱,但旋即又迅速镇定下来,道:“走,快随我去恭迎钦差。”
不多时,郑德便已来到跟前。
孙承福赶忙快步迎上前去,见到郑德,立刻单膝跪地,脸上满是恭敬之色,道:“在下安西主将孙承福,恭迎钦差大人。”
郑德翻身下马,面容严肃,神色冷峻,当即掏出圣旨,声音洪亮地宣读道:“奉承运,皇帝诏曰:着安西城主将孙承福,即刻征调五万大军,随朕之钦差,前往云州城与赵烈将军大军汇合,合力攻打云州城。
尔等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早日凯旋,朕必有重赏。
钦此!”
孙承福双手高高举起,接过圣旨,高呼:“臣遵旨!”
随后,孙承福站起身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对郑德道:“钦差大人一路劳顿,长途跋涉,必定十分辛苦,还请先入府中稍作休息,容末将为大人接风洗尘。
至于征调大军一事,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尽快办妥。”
郑德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孙将军,此事十万火急,云州城那边战事紧迫,刻不容缓,耽误不得。
还望孙将军即刻着手安排,尽早开拔。”
孙承福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但脸上依旧赔着笑道:“大人,容末将用七日,不不,五日即可,将诸事安排妥当,便率大军随大人启程,您看如何?”
郑德听后,大吃一惊,怒喝道:“什么?五日?孙将军,你莫不是存心诓骗本钦差!
本钦差手持陛下圣命,若因你耽搁贻误战机,你可知这是何等重罪,项上人头恐难保全!”
孙承福赶忙抱拳,满脸无奈地辩解道:“钦差大人,末将岂敢诓骗您呐!
实不相瞒,安西城近年来久疏战事,库存的粮草,也不少都已发霉变质,需全部重新晾晒、筛选、清点,兵器也大多锈迹斑斑,损坏严重,需逐件打磨修缮。
这五万大军的军备物资,样样都关乎着将士们的性命和战事的成败,仓促行事,万一出了差错,到时候损兵折将,延误了陛下的大事,末将更是罪该万死啊!
还望钦差大人体谅末将的难处,宽限这五日,末将定当全力以赴,确保诸事完备,准时率军出发。”
郑德眉头紧皱,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权衡。
沉默片刻后,郑德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孙承福,道:“孙将军,五日时间实在太久,云州城那边军情紧急,不容有失。
本钦差最多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你必须率五万大军随本钦差启程。
若再有拖延,休怪本钦差无情,定按军法论处!”孙承福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多谢钦差大人宽宏大量,三日就三日!
末将必定日夜督促,不敢有丝毫懈怠,保证三日后大军准时出发。”
郑德冷哼一声,道:“事不宜迟,本钦差还要去永嘉城传旨,你速速去安排吧!”
孙承福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急忙召集麾下将领,安排各项准备事宜。
他表面上一副忙碌且积极的样子,暗中却叮嘱众人,务必在各个环节都稍稍放慢速度,既要做得像模像样,又不能让郑德看出故意拖延的痕迹。
与此同时,永嘉城这边,冯世昌也收到了文郁的命令。
常升去世之后,在文郁的运作之下,冯世昌升任永嘉城的主将。
与孙承福一样,他同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他苦思冥想如何巧妙拖延时间之时,郑德也快马加鞭赶到了永嘉城。
郑德宣读圣旨后,冯世昌心中叫苦不迭,但还是强装镇定,满脸堆笑地对郑德道:“钦差大人一路辛苦,风餐露宿,还请进城休息。
这征调大军之事,我定会全力办理。
只是陛下的命令过于仓促,如今军械老旧不堪,大多已无法正常使用,粮草也因储存不当,发霉变质严重,皆需重新筹备。
末将实在需要些时间准备,还望钦差大人海涵。”
郑德闻言,不禁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从安西城到永嘉城,竟都是这般理由,究竟是事出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且据他所知,安西、永嘉二城原来的主将常茂、常升,在任期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从未听闻有慈疏忽之事。
当下,郑德一脸狐疑地看向冯世昌,道:“这怎么可能?常升将军向来治军严谨,怎会出现如此严重的状况?”
冯世昌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常升表面上看似努力经营,实则背地里贪污腐败。
他为中饱私囊,购置劣质军械,对粮草存储更是不管不顾,导致如今这般局面。
末将接手以来,一直努力整顿,无奈积弊已久,短时间内难以彻底解决。
还望钦差大人能体谅末将的难处,宽限几日,容末将将诸事筹备妥当,必定速速率军与赵将军汇合。”
郑德面色凝重,来回踱步,心中仔细思索着冯世昌所言真假。
他深知战事紧急,可若真如冯世昌所,这些问题不解决,大军出征确实隐患重重。
沉默良久,郑德停下脚步,盯着冯世昌道:“冯将军,本钦差理解你可能面临一些困难,但军情如火,不容耽搁。
本钦差最多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必须率五万大军启程。
你要明白,若因你延误战机,后果不堪设想!”
冯世昌心中暗喜,连忙点头。
郑德冷哼一声,道:“本钦差会在城中监督,你即刻去安排,务必抓紧时间。”
冯世昌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召集麾下将领开始布置任务。
他表面上吩咐众人赶紧清点军械、筹备粮草,暗中也如同孙承福一般,授意他们放慢速度,设法拖延时间。
同时,他还特意叮嘱负责上报进度的下属,要巧妙应对郑德的询问,务必让钦差觉得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只是难度较大,故而耗时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