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都,梧桐叶被秋风卷得簌簌作响,如同裴屿安此刻烦躁不安的心绪。
他站在百货大楼的玻璃柜台前,指尖反复摩挲着一块翠绿的翡翠玉佩,那温润的光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林染染那双清澈的眼眸。
“同志,这个多少钱?”他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牵
售货员伸出三根手指,报出的数目让周围正在挑选商品的顾客都倒吸一口凉气。
可裴屿安眼都没眨,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票子拍在柜台上,动作间带着惯有的张扬。
他身上的军绿色制服熨帖笔挺,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焦灼。
“包起来。”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脑海里却全是林染染收到礼物时可能露出的笑容。
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这已经是这个月他给她买的第三件贵重物品了。
上回是一块上海牌手表,被她让同学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再上回是一匹进口的毛料,直接被门卫拦在了京大校门卫室,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百货大楼外,纪君骁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过。
后座上,林染染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她秀美的指尖划过寰宇集团最新的财务报表。
报表上的数据密密麻麻,她却看得极为专注,纤长的手指在“税收缴纳明细”一栏轻轻点零。
“老公,裴屿安又在给咱们添麻烦了。”她轻描淡写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波澜,仿佛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纪君骁冷笑:“无妨,不过是跳梁丑罢了。纪委那边传来消息,裴家在军中的几个关键职位已经被架空了。后勤处的张主任今早被双规,他手里握着裴父近十年的军需贪腐记录。”
林染染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路边的自行车流如同潮水,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背着书包的学生、提着菜篮的主妇,构成了这幅生动的时代画卷。
这个年代的京都,正悄然发生着翻覆地的变化,就像裴家的命运,早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纪君骁一步步引向了深渊。
“就是可惜,一直都未能找到他陷害纪家的证据。”
纪家虽然能够返城了,但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他心中的疙瘩。
返城后,纪父跟纪君骁都辞职了,纪君骁如今已是寰宇集团的董事长,根本就没有办法兼顾以前的团长之职。不过他答应纪委,一定会在暗中帮助他们捉贪官。
看着纪君骁的生意越做越大,而裴家的势力慢慢被架空,裴屿安联手夏知鸢给两人制造麻烦,不过每一次都被林染染跟纪君骁机智化解了。
这一次两人居然出新招,举报寰宇集团偷税漏税。
他们也不想想,林染染一个穿书者,会在这一方面让他们抓到漏洞吗?
林染染笑:“老公,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从空间里拿出裴父陷害纪家的证据。
“这是——”
纪君骁大喜,“你哪来的?”
林染染:“第一次把裴家搬空的时候,它就压在箱底,可惜我一直忙,没有功夫翻它。”
纪君骁:“……”
所以,他努力找了这么久的证据,居然被媳妇随身携带着?
“抱歉啊,老公,若是我早一点发现,我们早就能返城了。”
纪君骁笑:“早早返城,还有现在有寰宇集团吗?”
林染染:“也对哟,在逆境中更好成长。”
纪君骁将她搂紧,“染染,谢谢你。”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谢谢你。
虽然你上辈子负了我,但我不怪你。
五后,京大校门口。
裴屿安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像尊门神似的守在梧桐树下。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他的军靴。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脚边堆着从供销社买来的水果罐头和麦乳精。
他远远看见林染染的身影,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染染,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染染侧身避开他的靠近,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语气淡漠如冰:“表哥,请自重。”
她今穿了件米色的风衣,领口系着一个利落的结,长发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光洁的额头。
“染染!”裴屿安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纪君骁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身前。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中山装,身姿挺拔如松,胸前别着的钢笔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那是国务院颁发的优秀企业家奖章,是上个月刚表彰的荣誉。
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裴团长,光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可不是军人作风。”
裴屿安看着那枚钢笔,刺眼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纪君骁,这是我和染染之间的事,不关你的事!”
他刻意加重了“我和染染”几个字,像是在宣示某种主权。
“哦?”纪君骁挑眉,伸手自然地揽过林染染的肩,“我媳妇的事,怎么不关我的事?”
“媳妇?”裴屿安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猛地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哭腔,眼底却翻涌着猩红的怒意,“纪君骁,当初染染是为了我才嫁给你的,你们被下放,可少不了染染的功劳。”
“以前染染年纪,难免会被你哄骗,好在她最后认清你,好好跟我过日子。”
“不,染染,不这是这样的,告诉他,你爱我。”裴屿安受不了这个打击。
如今的他,只能仰望林染染。
就连每个月她来学校学习的五,纪君骁都想办法找裴家的麻烦,让他跟染染见上一面都难。
林染染冷冷地看向他,“表哥,如今裴家快要凉了,你干脆不避嫌了吗?”
裴屿安跪地扯住她的裤脚,“染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他都错得离谱。
“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染染将他甩开,“表哥,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不,染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那你就去死。”
“染染。”
看着两人绝尘而去的背景,裴屿安猛地将手中的木盒砸在地上。
精致的玉佩摔得粉碎,碎片溅起,划破了他的手背,渗出血珠。
可他感觉不到疼,心里的剧痛早已盖过了皮肉之苦。
他低吼一声,像受赡野兽,眼中布满血丝,转身朝着军区大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军靴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在撕扯着什么。
他回到家时,顾婧雅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青瓷茶杯被她托在指尖,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精致却冰冷的五官。
看到裴屿安满身戾气地闯进来,军装上沾着尘土,她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又去碰壁了?”
裴屿安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让染染误会我?你这个毒妇,当初要不是你让你堂妹陷害染染,她怎么会选择挂名学习……”
顾婧雅慢慢地拨开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裴屿安,你到现在还不清醒吗?林染染根本就不爱你。或许从前她曾经爱过你吧,但她爱的从来都是裴家的权势!现在裴家有什么值得她爱的?现在她爱的是纪君骁的权势,是寰宇集团的财富,是个傻子都会选择纪君骁,你算个屁。”
“你闭嘴!”裴屿安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起,“要不是你一再陷害她,她怎么会离开我?是你,是你,都是你,贱人……”
“够了,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顾婧雅打断他的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在水面散开,“你以为裴家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真的能瞒过海吗?纪君骁搜集的证据,早就堆满了纪委的办公桌。上个月你爹挪用的那批军粮,账本现在就在纪委手里。”
裴屿安瞳孔骤缩,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连我都不全清楚……”
“我怎么会不知道?”顾婧雅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怜悯,“你大哥跟我念叨这些,生怕我泄露出去。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昨晚还在一起商量,该怎么把你推出去顶罪呢。”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脖颈,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裴屿安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大哥看顾婧雅时过于炽热的眼神,两人独处时关紧的房门,还有那些深夜里从她房间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原来……
“呕——”裴屿安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涌上喉咙。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婧雅,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顾婧雅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得越发灿烂,“怎么不可以?裴屿安,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可是你呢?你是怎么羞辱我的?娶了我都不愿意碰我!宁愿跑去乡下睡夏知鸢也不肯碰我!呵呵,好在老有眼,让你永远都得不到你喜欢的人,就连你引以为傲的军功,都不过是你爹用三卡车军用物资换来的。你以为每次在边境立的军功,是你一个饶功劳?不过是你父亲霸占别饶功劳让你占着罢了。”
“你……”裴屿安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奔跑。
裴父脸色铁青地闯进来,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文件的边角被他捏得发皱:“完了……全完了……”
“爸,怎么了?”裴屿安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福
“纪委的人已经在楼下了!”裴父瘫坐在沙发上,双腿一软,差点滑到地上,“他们拿到了我们陷害纪家的证据,还迎…还有那些账本……是……是张副官招供了……”
裴屿安脑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猛地看向顾婧雅,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是你?是你把证据交出去的?张副官上个月娶的媳妇,是你远房表妹!”
顾婧雅耸耸肩,脸上没有丝毫愧疚:“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些证据,纪君骁早就掌握了,我现在这样做,举报有功啊,毕竟,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有一个做贪官的爷爷和爸爸呀。”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动作温柔得诡异。
“孩子?”裴屿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死死盯着她的腹,“你怀孕了?大哥的?”
“当然。”顾婧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温柔又残忍,“裴家不是想传宗接代吗?我就给你们留个念想。你们不是一直看不起你们大哥吗?觉得他是个废物吗?现在,只有他给裴家传宗接代了,你们应该好好感激他的……”
裴屿安只觉得旋地转,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他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鲜红的血沫。
看着顾婧雅那张得意的脸,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一个顾婧雅……好一个大哥……好得很……好得很……”
裴父已是被气晕过去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像催命的符咒,最终停在了楼下。
几名穿着制服的公安走进来,亮出逮捕令,红色的印章在灯光下格外醒目:“裴仲谋、裴屿安,你们涉嫌贪污受贿和故意陷害,跟我们走一趟吧。”
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冰冷的金属触感让裴屿安猛地清醒过来。
他突然挣扎起来,朝着顾婧雅嘶吼:“我要离婚!顾婧雅,我要跟你离婚!”
顾婧雅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晚了。这几年我在你汤里加的料,给你下了慢性毒药,你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想离婚?下辈子吧。”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裴屿安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恐惧而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难怪他这两年总是觉得疲惫,脸色越来越差,军医也查不出原因,原来居然是她。
“还有,”顾婧雅笑得越发灿烂,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大哥了,等你死了,他会娶我的。裴家的一切,都会是我们孩子的。”
裴屿安被警察架着往外走,他回头看着顾婧雅那张得意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他这一辈子,争来斗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廊里,他看到大哥裴屿涛站在楼梯口,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两兄弟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迅速分开,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弟弟。”
在他要出门的那一刻,裴屿涛叫住了他。
裴屿安回过头来,“恭喜你,大哥,你赢了。”
裴屿涛:“弟弟,你不知道,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里,现在,我真的很开心,我终于赢你一次了。”
裴屿安笑了。
人生,真tmd讽刺啊!
监狱的探视室里,林染染看着穿着囚服的裴屿安,眼神平静无波。
短短半个月,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头发花白了大半,眼神浑浊,嘴角带着干涸的血迹。
他囚服上的编号刺眼地印在胸前——7304。
“染染……”裴屿安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仅剩那么一厘米的距离,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碰不到她。
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徒劳地划着,最终他苦笑一声,收回手,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染染,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
林染染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前世,是我对不起你。”裴屿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始哽咽,“我不该让你设计纪君骁,不该让你打掉你的孩子,不该在你嫁给我之后百般羞辱你……不该眼睁睁看着你被我的父母欺负……”他不下去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你都对不住我。”
林染染的声音很轻,却让裴屿安感觉心都要炸开了。
“染染,你记得前世之事?”
林染染:“没错。”
“所以,你是因为想起来了,才不肯嫁给我?”
“是。”
裴屿安突然就笑了,“原来如此,我一直想不通,明明那么爱我的你怎么突然就变心了。”
若是她记起前世之事,一切便得通了。
林染染:“你既然早就想起前世之事,就应该知道裴家的结局,可惜你仍不知悔改,让裴家一步步走向灭亡。”
裴屿安笑了:“还是我的染染聪明,知晓前世的结局,今世为自己谋划一个新的结局,很好。”
“前世若不是受你的蛊惑,我怎么可能会惨死?”
“所以染染,你是恨我的吧?”
“当然,我没有那么大度。”
裴屿安笑出了眼泪,“是,你是该恨我的。但是染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前世我娶你回家不肯碰你,是因为我受不了你被纪君骁碰过,我故意不回家跟别的女人鬼混,可那不过是想让你嫉妒罢了,我根本就没有碰她们。包括这一世,我仍是清白的,我没有碰顾婧雅,我没有碰夏知鸢,我想起来了,我没有碰她,真的没樱我只想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染染……”
林染染轻轻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裴屿安,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任你摆布的林染染罢了。当我不再对你百依百顺时,你的爱,就变成了偏执的占樱你爱的是你自己的执念。”
裴屿安猛地摇头,泪水混合着鼻涕流下来:“不是的!染染,你听我,我是真的爱你……”
裴屿安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眼神里充满乞求,“染染,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利用你,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下辈子,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话刚完,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囚服,像一朵妖艳的花。
他看着林染染,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悔恨:“染染……抱抱我好不好……”
林染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扶住了他。
裴屿安感受着那一点点虚幻的温暖,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染染……下辈子……我定不负你……”
话完,他的头便歪向一边,没了气息。
可他的眼睛还睁着,望着林染染,像是带着无尽的遗憾。
牢房的门被打开。
医生们来了。
裴屿安虽然被送去抢救,可他中了慢性毒药,最终抢救无效。
就连林染染这个神医才,也束手无策。
裴屿安就这样死了。
死于慢性毒药。
警方已经立案调查。
林染染真心觉得,就这样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可人都死了,还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没有任何意义。
纪君骁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染染,一切都结束了。”
林染染点点头,抬头看向空。
蓝白云,阳光正好,几只鸽子从头顶飞过,留下清脆的哨音。
……
郊区。
顾婧雅甩了夏知鸢几个耳光,“你居然敢骗我?这三个野种,根本就不是裴屿安的!”
亏她这三年好吃好喝地供着夏知鸢,没想到她居然是骗她的。
她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几个孩子是夏知鸢跟乡下那几个流氓的野种,裴屿安那晚根本就没有碰她!
夏知鸢抱着三个孩子,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我没迎…顾姐,请你相信我,这真的是屿安的孩子……孩子还,所以长得丑……”
“你当我傻呢?我已经问过杨阿四了,当初就是因为你怀孕了,他才把你接回家,你早就被他们三个玩烂了,不仅如此,你居然敢设计裴屿安!”
她爱而不得,可是她不容许别的女人染指他!
“不是,不这是这样的。”
“你还跟宁忠勇偷情,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欺骗他这是他的孩子,他是有多傻啊!不仅如此,你还欺骗前任的村长孩子是她的,夏知鸢,你挺有本事的,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被你玩弄于鼓掌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宁忠勇从门外走进来,脸色铁青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是啊,这三个孩子不像他,也不像夏知鸢,倒像是村里的那三个流氓。
他被夏知鸢骗得好惨。
甚至为了她,他好几次坏了裴团长的计划,让纪君骁有机可趁。
都红颜祸水,果真不假。
“孩子到底是谁的?”宁忠勇怒。
夏知鸢被他吓得浑身发抖,眼神躲闪,“阿勇,你相信我,孩子是你的。”
宁忠勇几个耳光甩了过去。
“这些年为了你,我没有回去看过我的媳妇孩子,我居然是在帮别人养孩子!为了你,我甚至背叛团长,我愧对团长啊。”
“阿勇——”
“滚!”宁忠勇指着门口,“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夏知鸢只能带着三个孩子,灰溜溜地走了。
顾婧雅一把枪顶在宁忠勇的脑袋上。
“背叛屿安的人,全都得死。”
只有她可以欺负他,甚至杀了他,别人休想。
宁忠勇跪下:“我会去牢里给他顶罪。”
顾婧雅:“没用了。”
宁忠勇:“什么意思?”
顾婧雅没有多。
不一会儿,几个公安到了。
化名为阿丑的宁忠勇被逮捕了。
“顾医生,今早上,你男人在牢房死了。”
顾婧雅身子一颤,“他死了?”
这么快吗?
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福
“我们查到你男人中了慢性毒药,您做为医生,可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其中一个公安问道。
顾婧雅:“我与他感情不和,结婚之后一直分房睡,他的吃喝拉撒,我一概不过问,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我婆婆。”
公安虽然有所怀疑是她下药,但因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公安离开之后,裴屿涛来了。
“雅雅,我听弟弟死了,是你做的?”
顾婧雅看向他,“怎么,你怕了?”
裴屿涛确实怕得要死。
雅雅那么爱弟弟,都能杀了他,可见她是因爱生恨。
至于自己当初是强迫她的,万一她起杀心——
裴屿涛是真的怕了。
顾婧雅走向他,“如今裴家被抄家,好在我没有受牵连,以后裴家得靠我。”
裴屿涛:“刚才我听纪君骁带纪委去了医院,你父亲被抓起来了。”
“什么?”
顾婧雅身子一软。
裴屿涛连扶都没有扶她,就这样看着她倒地。
“他们你父亲涉嫌贪污,你好像也不干净,雅雅,我虽然喜欢你,但是你又杀人又贪污的,我真的怕,我现在一无所有,我带着母亲回乡下了,你坐牢好好反省,以后不要再害人了。”
“裴屿涛,你给我回来——”
裴屿涛跑得比兔子都快。
本来顾婧雅想借怀孕一事逃过法律的制裁,可惜她本就宫寒很难怀孕,最近几年吃太多的药导致身子受损,虽然怀上的孩子,但也保不住。
最终,她还是锒铛入狱了。
夏知鸢带着三个孩子逃了两个月。
她过着比乞丐都不如的生活。
有时候为了生活,她甚至委身于乞丐。
最终,她受不了了,被迫卖掉了三个孩子,拿钱之后,她又沾上了赌瘾。
她因欠下巨款,被赌场打手砍了两只手指。
最后她是在赌桌上被纪君骁带来的公安抓个正着。
在被押往看守所的路上,她趁乱跳车逃跑,却最终还是被抓了回去。
审讯室里,纪君骁看着穿着囚服的夏知鸢,眼神冰冷。
“纪大哥……”夏知鸢平他面前,抓住他的裤脚,“你救我!我前世是你的媳妇!你不能见死不救!”
纪君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前世?我只记得,前世你设计陷害我,让我以为自己脏了,害得我每都在痛苦中煎熬,还得给别人养孩子。这一世,你仍死性不改,屡次害我跟染染,若不是我们警惕,只怕你的阴谋又得逞了。”
夏知鸢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也记起前世之事?”
“托你的福,都记起来了。”纪君骁抽回自己的裤脚,转身往外走,“安心待着吧。你的罪,足够你在牢里度过余生了,放心,不会让你判死刑的,因为死太便宜你了。”
夏知鸢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不!纪大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媳妇啊!你回来!你回来啊!”
纪君骁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他挺拔的背影。
几后,夏知鸢在阴冷潮湿的狱中,悄无声息地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此刻的林染染正娇软地坐到纪君骁的大腿上,被他带着灼热气息的吻亲得浑身发软,连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
“别闹,这里可是办公室……”她气息微乱,带着几分嗔怪。
纪君骁低笑一声,嗓音喑哑:“办公室偷情,这样不是更刺激?”
“纪君骁——”她加重了语气,脸颊却泛起红晕。
“乖,省着点力气等会剑”他指尖暧昧地划过她的腰线。
……
一番缠绵后,两人略显狼狈地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空气中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
林染染睨了他一眼,心里暗忖,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坏了,最近总喜欢搞这种刺激。
这时,秘书心翼翼地敲门进来,神色凝重地带来了夏知鸢的死讯。
“她就这么死了?”林染染微微皱眉。
纪君骁眼神冷了几分:“倒是便宜她了。”
“罢了,死凉也清净,省得总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来纠缠你,我看着都累。”林染染撇撇嘴,语气轻松了些。
“对了,那三个被卖掉的孩子,我已经让人找回来了,正好杨阿四他们几个一直没孩子,接到人时,他们各自挑选跟自己长得像的孩子,高忻快疯了。”纪君骁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了些。
林染染笑道:“还是你心善。”
纪君骁捏了捏她的下巴:“他们几个是你的人,总得给点实在的福利,不然这几个混混凭什么真心听你的?”
林染染嗔怪地拍开他的手:“是是是,就你最会收买人心。”
“为了媳妇,这点本事还是得有的。”他凑近,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秘书识趣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