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残垣断壁间,银蓝与灰绿的光芒激烈碰撞。江挽月的星砂长枪贯穿黑影虚影,却如刺进虚空般毫无阻力。少女的赤瞳瞬间布满血丝,发间荆棘冠冕的星砂倒刺全部竖起,她周身燃烧的银蓝火焰突然转为妖异的紫红:“住口!”嘶吼声震得方圆十里的流萤灯笼同时爆裂。
“你的信仰?不过是笑话。”黑影的笑声混着蛊虫嗡鸣,灰雾中伸出无数腐烂的手,掐住百姓的脖颈。那些被蛊惑的人眼神呆滞,机械地举起手中农具,刀刃对准昔日的邻居,“看看,他们亲手毁掉你的守护,多有趣。”
沈清辞的占卜卷轴渗出黑血,龙纹胎记在腕间灼烧如烙。占星师望着江挽月逐渐失控的虚影,突然意识到黑影的真正目的——不是单纯的战斗,而是要摧毁她坚守百年的信仰。“阿月!别冲动!”她的呼喊被星砂锁链绞碎的声响淹没。
江挽月的残念因愤怒剧烈波动,无数流萤如饿狼般扑向萧云舟与沈清辞。少年的星砂剑“当啷”坠地,赤色灵力不受控地顺着经脉涌入江挽月的虚影;沈清辞的星纹笔寸寸崩裂,龙纹光芒被强行抽离,化作银蓝丝线钻进少女的指尖。“谁都不许诋毁我的信仰!”江挽月的声音混着两饶痛呼,偏执的火焰几乎吞噬理智。
萧承煜的玄铁剑迸发帝王之怒,赤色灵力却在触及黑影的瞬间被染成幽绿。帝王冕旒下的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浑浊,铠甲下蛰伏的灰雾顺着旧伤蔓延。他望着江挽月逐渐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百年前那个在祭坛上倔强守护的少女,喉咙发紧:“阿月,清醒点!”
回应他的是更狂暴的攻击。江挽月的星砂化作绞杀万物的荆棘,每一根倒刺都带着噬月纹的腐蚀之力。当黑影操控百姓自相残杀的画面映入眼帘,少女彻底癫狂。她的虚影暴涨至三十丈,流萤群组成巨大的曼陀罗绞肉机,将灰雾与蛊虫尽数碾碎,却也误伤了试图靠近的守护者。
“前辈!是我!”阿梨的琉璃灯盏炸裂,冰蓝色灵力在星砂荆棘中寸步难校北疆巫女望着江挽月彻底猩红的赤瞳,突然想起族中古老的传——当守护灵被执念吞噬,将化作比黑暗更可怕的存在。而此刻的江挽月,正举着燃烧着同伴灵力的星砂巨刃,劈向被黑影操控的百姓。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发出得意的呼噜声,爪子下压着的灰雾心脏疯狂跳动。它望着战场上混乱的局势,尾巴扫过地面,新的噬月纹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抚过镜面,镜中江挽月失控的身影让她露出得逞的笑容:“偏执的守护...终将反噬其身。”
沈清辞在灵力抽空的剧痛中,突然想起江挽月消散前最后的眷恋。占星师咬破舌尖,将带着龙纹鲜血的手指按在眉心:“阿月...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她的声音混着灵力震荡,占卜卷轴上浮现出百年间的画面——少女蜷缩在星陨池畔,是她用星纹笔画出第一幅星空图;萧云舟幼时捧着糖糕,怯生生喊着“姐姐吃”。
这些记忆如涓涓细流注入江挽月疯狂的意识,让她的攻击出现刹那停滞。但黑影怎会放过机会?灰雾突然凝聚成巨大的手掌,狠狠拍向因犹豫而露出破绽的江挽月。千钧一发之际,萧云舟的星砂剑迸发最后的赤芒,少年用身体挡住攻击,鲜血溅在少女透明的虚影上:“前辈...你的信仰,值得我们守护。”
这句话如重锤般砸进江挽月的意识。她望着怀中浑身浴血的少年,望着沈清辞染血却坚定的眼神,望着那些即便被蛊惑仍在挣扎的百姓,赤瞳中的猩红如潮水般退去。但黑影的笑声再次响起,灰雾中伸出的利爪,已经悄然缠住了她逐渐清明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