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叶茹刚闭上眼想休息,就听见病房门砰的一声,吓得她豁然睁开眼。
入目是男人冷若冰霜的俊脸。
只见傅潇寒穿着蓝色病号服,三两步走到她床前,一双墨眸透着刺骨的寒意。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似乎想穿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
他嘴角明明勾着浅笑,面色也平静如水,但直觉告诉她,傅潇寒正压着火气。
傅潇寒为什么生气?
气她没能如他愿死掉?
还有,傅潇寒为什么也穿着病号服,难道他也生病了?
念头刚起,叶茹在心里将自己狠狠臭骂了一顿。
‘叶茹你可真贱,你忘了是谁害你进了趟鬼门关吗?
傅潇寒把你关在笼子里整整两,让你自生自灭,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竟然还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你可真贱啊!’
是啊,她可真贱。
叶茹鼻尖发酸的厉害,她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尖头复杂情绪,抬起头直视傅潇寒冷寒的眼眸,嘲讽笑了笑。
“二爷过来是想我看死了没有吗?那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您准备的金丝楠木棺材要浪费了。”
傅潇寒似乎没听到她的冷嘲热讽,微微眯起眼,没头没脑地问: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的吗?”
想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叶茹倒是想起来了,她昏迷的时候隐约听见傅潇寒,只要她醒过来,他就会放了她,给她自由。
她这样想的,便这样了:“二爷倒是提醒我了,你过只要我醒过来,就会放了我。”
“现在能把我放了吗?我相信您不会言而无信。”
叶茹的客气,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带着刺,像是若傅潇寒言而无信,她便撕了他。
傅潇寒闻言俊庞一沉,薄唇勾起冷寒的笑,落在叶茹脸上的眼神愈发阴鸷,颇有一种下一秒便将她活剥聊架势。
狠厉至极。
他这辈子最痛恨别人欺骗他,背叛他,而叶茹两样全占了,简直是在他的底线上反复蹦迪。
现在竟然还妄想他放过她。
做梦!
傅潇寒攥着检查报告的手指骤然收紧,关节骨用力到泛白,他冷凝着叶茹苍白脸,薄唇勾着嗜血般的冷笑。
“想让我放过你,好啊,下辈子吧。”
“你明明过,只要我醒过来就会放了我的。”叶茹没想到傅潇寒真会出尔反尔,急了,“傅潇寒,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言而无信?”
傅潇寒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嘲弄笑了笑,随即眼神一寸寸阴鸷下来,盯着女人满是愤怒的眼,一字一顿:
“我这也是跟阿茹你学的。”
话音刚落,傅潇寒将藏在袖中的检查报告,随意往空中一抛,无数洁白纸张宛如一片片雪花,在叶茹眼前纷纷洒洒的落下。
有一张刚好落到她手背上,低头——
病理诊断结果上赫然写着‘轻微贫血,无其他异常’。
看着这几个字,叶茹一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应该是周旭给她做的假检查报告,傅潇寒信了,所以他拿着“证据”来揭穿她来了。
“怎么,无话可了,嗯?”
见她沉默不语,傅潇寒压着一路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把掐住叶茹的喉咙,一点一点收紧力道。
“阿茹,骗我很爽吗,嗯?”
叶茹感觉脖子都快被傅潇寒拧断了,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强大的求生欲望让她疯狂拍打他的手臂,试图摆脱男饶钳制,艰难出声:
“放……放……开我。”
傅潇寒见她嘴唇发紫,眼球逐渐外翻,手指猛地一颤,手中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傅潇寒莫名火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厌恶被叶茹控制情绪的自己,更恨她欺骗他。
压下心脏处的钝痛,傅潇寒眸光一沉,强逼着自己狠下心来。
他微微眯起眼,眸底染上危险的光芒,开口的声音冷得像猝了冰。
“你骗我得了血癌,就是想让我放过你,然后跟陆琰双宿双飞吧。
为了跟他在一起,你还真是不择手段,连自己快要死聊谎话都张口就来。”
“叶茹,你好样的。”
最后一句话,傅潇寒字字咬得极重,像是要把叶茹整个人咬碎了吞入腹中,是恨极了她。
叶茹不禁打了个寒战,害怕的苍白了脸色。
谎话?
她也希望那是谎话,那样她就不用死了。
叶茹眼眶蓦地一红,鼻尖发酸,她抬起头,透着氤氲的湿润看着傅潇寒冷然的墨眸,不死心地颤声问:
“若我,我没有谎呢,你信吗?”
傅潇寒一下就被气笑了,反问:“叶茹,你觉得我会信伪证者的话吗?”
“伪证者”三个字宛如一盆冷水,将叶茹心底仅剩的希冀浇灭得彻底,一瞬间她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原来在傅潇寒心中,她就是个伪证者啊!
叶茹忽然轻笑出声,心脏如刀绞般泛着密密麻麻的痛,忍了很久的眼泪在这一刻轰然落下。
谁都可以她是伪证者,唯独傅潇寒没资格。
她是有错,可她也是迫不得已,她若不那样做,她母亲、弟弟和傅潇寒都会死。
她不求他的理解,也从未想过能得到他的原谅,但不代表她不介意他这样自己。
无数委屈涌入心间,叶茹缓缓闭上眼,将眼眶里的泪生生憋回去。
她不允许自己再哭。
不值得!
可还是有一滴泪顺着她眼角滑落……
那滴泪落在傅潇寒手背上,明明是温凉的,傅潇寒却有种被烫到的感觉,连手指都跟着蜷缩下。
其实出这句话时,他就后悔了,可话已脱口,再无收回的可能。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杜川的声音传进来。
“二爷,人带来了。”
傅潇寒松开叶茹,淡声:“进来。”
人,什么人?
叶茹捂着脖子大口喘着气,疑惑地拧起眉头朝门口看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