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极用飞剑将洞口旁边的石壁挖出个豁口,与阮涟漪躲在里面藏身。
再将一只纸人傀放在悬崖口,当做诱饵。
然后示意阮涟漪收起冰墙。
冰墙一开,两只愤怒的虫妖立刻发现了纸人傀,厉吼着冲杀而去,最后双双掉下悬崖。
“死得快吧。”
云极朝着悬崖下摆了摆手,与两只恩爱的虫妖告别。
阮涟漪在旁边哭笑不得。
她这位夫君向来行事怪异,特立独行,有时像个盖世英雄,有时像个贪玩的孩子,有时是痴情不悔的情种,有时又成了放荡不羁的多情浪子。
让人捉摸不透,又爱又恨。
虫妖坠崖,驱散了不少毒雾,下方的景象变得清晰许多,那条弯月形状的大河愈发明显。
头顶是轰鸣的暗流,脚下是弯月般的水面,如此景象堪称鬼斧神工。
“月在地,河在,原来世上真有如此奇景。”
云极感叹道,之前没注意崖底的情况,现在才发现了眼前的壮观景象。
“我没错吧,老定下的缘分,你想躲都躲不掉。”云极笑道。
“嗯,我不躲,一辈子陪着夫君。”阮涟漪柔声道。
两人依偎在悬崖边,望着奇景,一个俊秀英武,一个绝美窈窕,任谁见到都得赞一句造地设的一对。
云极与阮涟漪此时在一起的背影,颇有种归隐世外,闻鸡而起,日落而息的画风。
阮涟漪依偎在云极怀里,冰山美人变成了陷入爱情的女孩,乖巧温柔。
云极的目光则始终深邃,静静的望着悬崖下的弯月之河。
“月河……”
云极低声自语。
兔妖口中的月河,应该就是悬崖之下的弯月之河了。
井,月河。
此次地底之行,到了终点。
隐门布置多年,想要寻找的异宝,就在月河之内。
“月河,很好听的名字,夫君来过这里?”阮涟漪好奇的问道。
“没来过,听月河里有宝藏,我觉得未必是好东西。”云极道。
“那我们回去,回到地面,我跟你去落云山庄。”阮涟漪轻声道。
“现在还不能回去,我得去一趟月河。”云极低语道:“有只老鼠偷走了我家的东西,我要夺回来才行,那只老鼠,就快现身了。”
“夫君去何处,我便去何处。”阮涟漪没去询问何为老鼠,而是坚定的承诺着不离不弃。
“好,没准还要娘子帮忙呢。”云极指了指阮涟漪手里的冰晶,道:“这东西的本体,到底什么?”
冰墙坍塌后,恢复为冰晶吊坠儿的形态。
阮涟漪蹙眉道:“我觉得,它像一把剑。”
“试试转换个剑体的模样。”云极道。
阮涟漪点头,心念与灵力齐齐运转。
一阵光晕耀起!
巧的冰晶吊坠转变为一柄玄奥的冰剑。
通体如万年玄冰雕琢,剑身晶莹剔透如凝冻的星河,其内流转着一团银色的寒芒,似有极光被封存其郑
剑脊铭刻着古老的霜纹,犹如地至寒之气自然凝结而成的道痕,显得玄奥莫测。
“好美的剑……”
阮涟漪轻声赞道。
这把冰剑确实极美,不像武器,反而像一件珍贵的雕刻品。
剑柄是一截苍青色的寒玉,阮涟漪探手握住。
入手刹那,一缕缕寒意如同活物般缠绕而上!
阮涟漪的身上瞬间铺了一层寒霜。
那不是普通的寒霜,而是一种奇异的剑气!
云极不由得退后了一步,目光凝重。
此时的阮涟漪,给人一种愈发冰寒冷漠的感觉,如画中的冰雪仙子,遥不可及。
冰剑散发的寒气,对阮涟漪毫无影响,她此刻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当中,周围变成了一片空白,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与世隔绝。
只有手里的这把剑,散发着无尽寒意。
阮涟漪惊讶不已。
她仿佛回到了时候,一个人坐在远远的角落,望着其他同门在练剑,在聊,在打闹,在开心的大笑。
而她,始终躲在名为孤寂的屋里,将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此时,
阮涟漪只觉得五感皆寂,心头只剩下剑意通明。
阮涟漪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本身便是孤寂的人,不喜与外人有所交流,只喜欢一个人默默修炼,默默生活。
一个人,其实也很好……
阮涟漪沉寂在奇异的状态当中,瞳孔失去了焦距,手握长剑,宛如冰雕。
云极渐渐锁紧了眉峰。
他从阮涟漪的身上,察觉到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阮涟漪换了一个人似的,比最初相遇的时候还要冷漠。
而那种陌生的感觉,就来自那柄冰晶长剑!
“涟漪……”
云极轻声呼唤,没得到任何回应。
“娘子?”
云极再次呼喊了一次,往前迈步,想要接近阮涟漪。
唰!
冰晶长剑被阮涟漪挥动,剑锋所过之处,有霜痕滞空,久久不散,在两人之间隔出了一片寒霜。
云极停住脚步。
那把剑,恐怕有问题……
能影响持剑者的神智!
“涟漪,醒醒!”云极低声喝道。
云极已经能确定,冰剑中一定存在着剑魂一类的器灵。
这把剑,是活物!
既然有剑灵存在,除非将其完全驯服,否则很容易被其影响心智。
云极不能伤害阮涟漪,只能一声声的呼喊。
阮涟漪此时的状态与入定类似,脑海中一片空灵,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有剑意相伴。
修炼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让自己变强么,拥有更强的修为,掌握更强的剑道。
阮涟漪是剑修,生对剑意有痴迷的情绪。
任何一位剑修,做梦都想体会真正的剑意,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的剑道更上一层楼。
可是……
阮涟漪缓缓蹙眉,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才对,这不正是自己喜欢的生存方式么。
不受外物所扰,一个人与剑为伴。
可是为何自己开心不起来呢?
好像忘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
恍惚之间,阮涟漪再次冷漠的心头,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字迹。
云。
那是她始终带在身边的玉佩,云家的定情信物。
“夫君……”
阮涟漪终于听到了云极呼唤她的声音,猛然惊醒。
四周的空白随之消散,景物再次映入眼帘。
冰剑依旧散发着寒气,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怎么了?”
阮涟漪惊讶着自己的状态。
她此时居然用剑锋,指向云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