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影视基地的清晨，薄雾笼罩着搭建好的老屋。向飞坐在监视器前，看着画面里正在热身的李明启。
\"李老师，第一场戏是您独自在厨房做饭。\"向飞走过去轻声，\"要表现出老太太的孤独感，但又要透着一丝温暖。\"
李明启点点头，突然佝偻起背，右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样？\"
向飞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浑浊而温柔，连手指关节都仿佛真的患上了关节炎。
\"Action！\"
镜头推进到李明启的手部特写。她正在用颤抖的手切白菜，刀法看似笨拙却精准。突然，一颗白菜帮子掉在地上。
剧本里没有这个细节。
李明启自然地弯腰去捡，动作缓慢得让人揪心。就在她即将碰到白菜帮子时，手指突然痉挛了一下，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咔！\"向飞喊停，\"太完美了！但李老师，这个手抖...\"
\"我观察过养老院的老人。\"李明启直起腰，刚才的老态一扫而空，\"他们很多人都有轻微帕金森，但又不愿意承认。\"
道具组的姑娘已经红了眼眶：\"李老师演得太真实了...\"
下午拍摄全家吃饭的群戏。李明启饰演的初枝坐在主位，颤巍巍地给\"孙子\"夹菜。
第三拍摄初枝回忆往昔的独白戏。李明启提前三时到场，独自坐在角落酝酿情绪。
开拍时，她对着镜子讲述年轻时抛弃孩子的往事。到\"我把他丢在福利院门口\"时，一滴眼泪精准地落在台词结束的瞬间。
更绝的是，她紧接着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可是啊...我现在过得挺好。\"这个笑容里包含着愧疚、自嘲和解脱，复杂得令人心碎。
摄影师老张后来偷偷告诉向飞：\"我拍了十年戏，没见过这么精准的情绪控制。\"
拍摄奶奶和百合的互动戏时，李明启完全颠覆了片场指导的方式。
\"来，奶奶教你折纸鹤。\"她真的准备了彩纸，一边拍戏一边教演员。镜头捕捉到了女孩真实的惊喜和学习过程。
李明启的表演甚至影响了其他演员。周迅坦言：\"看着李老师演戏，我才知道什么叫'活在角色里'。\"
陈道明更是直接向这位老戏骨请教：\"您是怎么做到每个眼神都有故事的？\"
李明启只是笑笑：\"把角色当成真人，别当角色。\"
这句话后来成了剧组的座右铭。梅艳芳在拍摄信代临终戏时，特意请李明启在一旁指导。
拍摄最后一场戏——初枝独自死在出租屋。李明启设计了一个令人心碎的细节：她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全家福\"。
当阳光照进房间时，她的手指微微松开，照片飘落在地。这个镜头拍了三遍，每次李明启都能精确控制手指松开的节奏。
杀青时，向飞亲自给李明启送上鲜花：\"李老师，您创造了一个经典。\"
李明启却摆摆手：\"是初枝这个角色写得好。\"她看着远处玩耍的演员，轻声道：\"这些孩子，让我想起了自己孙子。\"
剧组后来才知道，李明启在拍摄期间每都会给两个演员带自己做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