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珩跟算准了时间似的,刚要开饭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见这对黑心夫妻之间的氛围还挺和谐,时攸宁又没有看他,心里顿时就大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时攸宁应该是已经把他卖队友的事情给忘了,不会跟他计较了……吧?
结果拉开椅子还没坐下,就听见时攸宁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诶哟,少爷居然亲自下来吃饭了啊?我还以为少爷从来都不食人间烟火,只吸收地之精华就能饱呢。”
段景珩:没记错的话,我们中午还一起吃过饭来着。
而且吸收地精华的那是妖怪,建国以后不能成精谢谢。
但他现在是一声都不敢吭,所以决定要全程装个哑巴。
可刚坐下还没拿起筷子,时攸宁又接着道,
“少爷慈悲心肠日理万机,要忙的事情多着呢。比如卖卖队友啊,帮蝌蚪找找爸妈啊之类的。这什么牌子的饭啊,竟然这么不懂事,还需要少爷亲自吃呢?这饭也实在是太没有眼力见了吧?”
段景珩:……
再三纠结后,段景珩抬头看向对面的老父亲,想要寻求帮助。
结果对方看都没看他,淡定地吃着饭。
得,是他飘了,居然会以为这个黑心肝的心里至少会残存着一丝父子亲情。
但当下的情况危急,他为了自寻出路,只得主动出击(甩锅)。
遂试探性地问道,
“父亲,您刚才凶她了?”
毕竟以他那浅显的功力,应该不会把人气成这样才是。
他只是提前跑了个路而已,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时攸宁: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卖队友已经是straight[死罪]了。
段怀谦掀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有教过你推卸责任?”
本来就没凶,他只是和她讲道理了而已。
段景珩愣住了,回过神后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没……没凶她啊?”
看来还真的全是他的问题啊?
那时攸宁也太记仇了吧?
这都已经过去了31分钟47秒了,她居然还在生气?!
段景珩看着时攸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用公筷给她夹了块肉,讪笑道,
“你爱吃这个,多吃点。”
时攸宁看着碗里的肉,皮笑肉不笑地道,
“诶哟喂,这可是少爷赏下的恩赐呐,破的荣誉诶,我哪舍得吃啊?得拿个金丝楠木画框裱起来,作为传家宝才是。”
段景珩苦着一张脸,
“我错了,我应该有团结意识,不应该卖队友。”
他现在只想吃一顿正常的晚饭,而不是断头饭。
时攸宁瞥了一眼那张窘迫又无奈的脸,轻哼了声,
“真的知道错了?”
“嗯嗯嗯,绝对没有下一次!”
段景珩连忙点头。
只是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最终解释权归本人所樱
时攸宁收回视线,意有所指地道,
“行吧,看在你比你爸诚心的份上,原谅你了。”
段怀谦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只要他不搭话,就代表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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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攸宁回到房间洗漱好后,看着桌面上的策划案陷入了沉思。
她之所以想要盘下西区那块地,其实是因为女主。
原书里女主刚回家,被家人带着参加宴会。
黎父听见一个港商在聊投资,就主动上去示好。
而女主真发问:
‘为什么不建房子呢?比如西区的房子就很旧,住得不安全。’
那位港商被她一句话点得灵台清明,决定收购来建区。
作为报答,还主动给黎家分了一杯羹。
半年后,某重点中学宣布和西区中学合并,并迁址到那边。
学区房get!
这破的富贵不就来了吗?
黎家因为这事大捞一笔,不仅和港商促成了长期合作,还一跃跳到一流豪门末尾。
黎家上下更是都将女主奉为福星。
时攸宁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
虽然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但他们注定是站在对立面的两方,所以她就不对不起了哈。
况且这才哪到哪啊?
她要做的,是提前将男女主未来的所有依仗都收入囊郑
无关她是不是段怀谦的妻子、段景珩的后妈,而是‘时攸宁’这三个字,就注定了会和对方纠缠不清。
所以只有让原剧情崩到太平洋,早日把男女主搞下线,她才能彻底安全。
而段氏拥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会是她最好的跳板。
给祁泽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设想到了段怀谦的反应,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郑
回过神后,时攸宁拿发簪随意地将头发盘在脑后,就拿着U盘和策划案去了段怀谦的书房。
还颇有礼貌地敲了几下门,
“开门呐开门呐,你有本事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里面静默了一瞬,才回道,
“进。”
就是这声音听着,多少带零咬牙切齿和私人恩怨。
时攸宁进门后,没有四处张望,而是目不斜视地往目标人物走去。
将U盘和策划案放到男人面前的办公桌上,
“段总,ppt和策划案。”
段怀谦微挑起眉梢,
“看来时姐真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啊。”
刚才的无语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不管内容的质量如何,她都是用心了。
“准备的再多,也要你拍板同意了才是。少废话,赶紧看!”
时攸宁朝桌上的东西抬了抬下巴,凶巴巴地道。
段怀谦眸光微闪,将U盘推了回去,
“时姐要拉投资,难道不应该亲自讲解?”
时攸宁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了一抹假笑,
“段总的对,那您的电脑能借我用用吗?”
什么绝世大笨蛋,看不懂ppt难道还不识字吗?!
但是为了银子,她忍!
段怀谦拖着椅子退开了一些,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时攸宁也不客气,拉着另一张椅子就坐了过去。
导入后就单刀直入地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西区周边的……”
在她的侃侃而谈下,段怀谦逐渐听得入了神。
即便挑剔如他,也无法否认这是一个完整且完美的方案。
就连他手底下的员工,都很难做到这个程度。
只是他记得友人曾经过,她虽然大学学了商科,成绩却一直是吊车尾。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友人会在生前将资产转换为信托基金给她留下一份保障,而不是直接让她继承公司的原因。
可是现在……
想到这里,段怀谦的视线从屏幕转移到了时攸宁精致的侧脸上,眸底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