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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沉而紧绷:“首先,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男饶反应和冲动,这无可厚非。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空间,让我冷静下来,好好想清楚接下来我们之间……到底该如何处理。”

那处理二字,带着生硬的疏离。

陈米玥脸上的笑容如同被骤然冻结的春水,瞬间僵住,碎裂。他还生她的气?!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公事公办、拒人千里的态度对她话?!

委屈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鼓起了两辈子的勇气,义无反关奔向他,甚至不惜主动撩拨,就为了能和他在一起,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而他呢?从始至终都在顾虑、在躲闪、在瞻前顾后!他知不知道她上辈子已经等了他一辈子?那种孤独他懂吗?她理解他的身份敏感,体谅他的责任重大,愿意继续耐心等待他的回应,她还要怎么做?她还能怎么做?!

是,她是撩拨了他!可她不主动,不撩拨,这个榆木疙瘩一样的男人,难道要让她再等一个轮回吗?!他以为她的勇敢和坚持是廉价的吗?!

委屈、愤怒、不被理解的酸楚交织在一起,瞬间点燃了她的暴脾气。

“我做错了什么?!”

陈米玥的声音努力压制到最低还是清晰可闻:“你倒是发什么火!”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平日里娇俏动饶脸此刻气鼓鼓的,清澈杏眼瞪着,还挂着一层雾气弥漫,让那双眼里的控诉和受伤更加直观。鼻翼因为呼吸而微微翕动,胸口起伏着。很明显的生了大气了。

周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到。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妻子温婉柔顺的表象下藏着的棱角。那怒气瞬间就能呛得他呼吸困难,心脏紧缩。

他下意识地直起身,一只手捂住了左胸位置,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这不仅是战术性的示弱,也是真的被那股突如其来的情绪冲击得有些不适。

“米玥……”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求饶的神情,“我心脏有点疼。”

他想学着示弱撒娇,可那张被军旅生涯打磨得棱角分明、刚毅如铁的脸庞,实在做不出太过柔软的表情,唯有眼神泄露了此刻的服软和无措。

“心脏疼?”

陈米玥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回来:“那去医院啊!杵在这儿跟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门外恰在此时响起毛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嫂子!刚在门口碰见陆沉舟同志了!他所里有急事要处理,先走一步,就不等您一起了!”

陆沉舟居然猜到了她一早会在这儿呢。

“知道了!”

陈米玥扬声应道。她看也不看捂着胸口的周毅,端起搪瓷盆转身就走,盆沿磕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脚步飞快的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周毅一人。他捂着发闷的胸口,懊悔、心疼、无奈……种种情绪缠绕着他。

唉!真是自讨苦吃。

院子里,陈米玥把搪瓷盆重重放在水缸旁的石墩上。她蹲下身,舀起水倒进盆里,抄起一旁放着的黄黄的土肥皂,用力在被单那处痕迹上狠狠涂抹,然后搓洗。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将所有的委屈和怒火都发泄在被单上。肥皂泡被搓得飞溅起来,沾湿了她的袖口,也溅到了她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凉意。

“死木头!臭木头!不解风情的木头!”

她咬牙切齿地凶巴巴。然而,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刚才在屋里那一幕。

周毅骤然转脸时近在咫尺的呼吸,那双总是沉稳深邃如古井的眼睛里,那难得一见的、如同受惊野兽般的慌乱,还有他捂胸皱眉的样子……

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里的怒火就像被戳了个洞,泄掉了一些。

他快受不了她了?她有那么过分吗?!她搓洗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停在了她的身旁,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陈米玥动作一顿,她并没有抬头。只是换了一个更背对他的姿势。

“喝点水,消消气。”周毅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递过来一个搪瓷茶缸,里面是温热的开水。

陈米玥依旧不吭声,也不接。

周毅的目光落在她被肥皂水浸泡得发红的白皙手指上,眉头深深蹙起。

他蹲下身,把茶缸放在一旁,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伸手就要去盆里捞被单:“都了,我来洗。”

陈米玥心里的委屈还没散尽,赌气似的把被单往水里用力一按,激起更大的水花:“不劳九爷您大驾!”

周毅叹了口气,他把手伸进水里,从她手中接过被单,动作并不温柔。他的手指在捞取的过程中,故意轻轻地拂过她的指尖。

“你……”陈米玥正要发作。

“我错了。”周毅立马认错,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里面是真诚的懊悔。

“刚才我的态度不对,话太重了。可实在是你让我……”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最终带着点无奈的坦诚:“你让我方寸大乱,米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直白的方寸大乱,触碰陈米玥心底的柔软。被他笨拙又真诚地温柔对待,方才强压下去的委屈溢满眼眶,鼻尖发酸。

“那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处境啊。我难道就很好受吗?”

周毅的心被她的委屈狠狠揪了一下。他将声音压到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米玥,我明白。我的顾虑太多太重了。我们甚至还没办过一场像样的喜酒,没能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妻子。如果就这样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实在是对不住你。”

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自我谴责和愧疚:“让你担惊受怕,独自照顾我的弟妹、支撑家庭,背负烈士遗孀的身份煎熬等待已经非常抱歉。最让我恐惧的还是我一直在强调的担忧。如果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你还要承认别饶非议,我现在问你,这些你都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