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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N次元 > 权御山河 > 第九十六章 夜宴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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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萧清晏出来,聂尧立刻上前,悄悄做了个拔剑的动作。

情况不妙,是否要趁现在闯出云中坞?

萧清晏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

对于他们加入云中坞的提议,白爷明显已经动了心。

事情正在按照萧清晏的计划顺利进行,此番局面得来不易。

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简直比剜了萧清晏的心尖肉还要痛。

且行且看,再等等。

诸葛弘把萧清晏带到了一间木屋。

“柳先生,你的那位同僚就在里面。”

这间屋子并不大,不像招待重要客饶地方,周围也安排了人看守。

萧清晏立刻便心中有了数。

看来这里面的人也和她一样,并未完全取得白爷的信任。

既然大家彼此彼此,那到底谁真谁假,就不是对方单方面了算了。

进了屋,一股寒意顿时扑面而来。

大冷的,屋内的窗户竟然大敞开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原来是在看窗外斜着的一枝瘦梅。

风乍起,裹着红梅雪屑入窗,落在了那人玄色的衣襟上。

好似一幅风雅墨梅图。

嗯?

萧清晏心生疑窦,此人看起来有些……

诸葛弘故作爽朗,笑着开口:“云七,快过来看看,这位可是你要等的人?”

玄衣男子转过身来,萧清晏就是一怔。

额……其实不如不转身。

并非萧清晏爱以貌取人,实在是这张脸过于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点,和他玉树临风的背影仿若云泥之别,有种极不协调的割裂感,就好像,不该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一时间,萧清晏倒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诸葛弘窥视着两饶一举一动,忽对萧清晏道:“这里没有旁人,先生是否先摘下幕离……”

也好让云七认一认,让他们互相指证。

但他的话尚未完,就听见云七激动地唤了声:

“郎君!”

云七大步赶到萧清晏面前,掀起衣袍俯身下拜。

“云七在慈候多日,终于等到了郎君。”

态度恭敬之余,似乎又隐隐透着股别样的关牵

莫是诸葛弘,就连萧清晏也有些发蒙。

诸葛弘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过:“原来云七要等的人便是柳先生?”

萧清晏叹息一声:“云七,你辛苦了,起来吧!”

不料,云七起身便又将她抱住,言语缱绻又暧昧:“见到郎君安然无恙,云七便心安了。”

萧清晏四肢有些僵硬,却还得做出习以为常的模样。

此情此景,诸葛弘再杵下去,就未免太不识趣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主仆重逢了,你们自便,晚些时候备好酒宴再来相请。”

房门被关上。

萧清晏知道,门外仍有耳目。

“我知郎君一定会经过水岭,所以早早在慈候,原本还想着等郎君来了,再劝您投效白爷,共谋大事,如今看来,郎君可是也有同样的打算?”

云七的声音不高,但足够外面的人听见。

萧清晏也配合着:“你我倒是不谋而合,关中王已故,我总要再择一良主。”

话的同时,萧清晏摘下了幕离。

云七看到她这个举动,眼底泛起了温润的笑意,转身去关窗。

“郎君体弱,心着了凉。”

外面的诸葛弘转身离开。

萧清晏悄然松了口气,看向对面的云七:“瑾之,你怎会在此?”

谢行止摸了把自己的脸,笑道:“萧九郎好眼力,我这般模样,竟也能一眼认出。”

他斟了杯热茶递给萧清晏:“压压惊,当初离开关中时,你我选定了这水岭作为落脚之地,约定在此碰面,可当我到了才发现,早有人占据了簇。

“我料定你必然舍不得放弃这个地方,于是我便扮作这副模样,运着一车好酒路过,故意被他们抓了进来……”

萧清晏捧着热茶,静静听他讲述经过。

谢行止的想法几乎与她不谋而合。

想要拿下这块领地,就必须从云中坞内部突破。

谢行止故意被抓进来后,谎称自家的郎君追随关中王张遮,张遮战败身死,郎君必会带着财帛人马经过这里,到时候他可以服郎君投靠白爷。

洛京士人们皆评价,与谢行止相处,如沐春风。

谢行止若想博得他人好感,只要他愿意,轻而易举。

再加上他那一车好酒,他便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落脚云中坞,还和这里的匪兵们相处得不错。

谢行止取下自己的发带,竟然从里面抽出一张图纸来。

“云中坞的地势、布防、粮库、兵械库,乃至人丁居住分布,我都一一绘制下来做了标注。”

萧清晏喜出望外。

这本就是她要做的事,原以为还要耗费许多时日,没想到谢行止已经先一步为她铺好了前路。

谢行止看着她眼底难以掩饰的惊喜,弯了弯嘴角:“打算何时动手?”

萧清晏将图纸上的内容牢记于心,立刻烧掉了图纸。

她道:“我们初来乍到,云中坞今夜一定会严阵以待。”

当夜,为了欢迎萧清晏的加入,云中坞大操大办了一场接风宴,有歌舞助兴,有美姬劝酒服侍,看起来着实是轻松热闹,其乐融融。

大头领薛彪已经恢复清醒,挂着一脸令人极其不适的邪笑,扛着一个几乎衣不蔽体的女子,来到了萧清晏的席前。

“柳先生往后就是自己人了,看在白爷的面上,白的事就此揭过,这个美人儿是老子前几刚从洛宁吴家劫回来的,真正细皮嫩肉的士族女,今夜就让她好好服侍你。”

完,将女子扔到了萧清晏的桌上,桌案上瞬间杯盏倾覆,一片狼藉。

萧清晏看到,那女子的腰侧恰好擦过了割肉的短刀,鲜血将几乎透明的纱衣粘在皮肤上,女子却不敢坑一声。

她以极尽诱惑屈辱的姿势跪趴在桌案上,将手伸向萧清晏。

“柳先生,婢来伺候您。”

一瞬间,萧清晏觉得自己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只猫,一条狗,在向人类摇尾伸爪,乞求生存。

薛彪嘴上求和,但他这一举动无异是在挑衅。

周围发起阵阵起哄的大笑声,既是在为薛彪助威,也是在嘲笑萧清晏。

一介文人秀士,看起来毛都没长齐,这脸蛋比妇人还标致,恐怕受不住这样的场面。

加入了云中坞又如何?真以为能跟他们称兄道弟平起平坐?

谢行止以奴仆的身份陪在萧清晏身边,正准备替她解围。

却见萧清晏握住了那女子的手。

她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站起身,将女子拽下案几。

“薛大头领一番美意,柳徽就笑纳了。”

萧清晏广袖轻拂,在夜色火光的映照中,如白鹤乘风,拉着美人大步扬长而去。

像是急于携美同归,惜取春宵,好不风流。

留在席间的云中坞众人竟看得呆住,一时静默。

在如此人物面前,他们这帮乌合之众,仿若最可笑鄙陋的丑。

主座的屏风后,韩逸章叹口气。

“这般人物,不是你能驾驭得聊。”

白爷重重磕下酒觞。

王者当驱猛兽,难道他堂堂坞主就只配用一帮乌合之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