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站在原地，看着苏晓晓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低头看了看手里裹着红布的翎管。
阳光透过红布，映出一抹温润的绿意，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提醒着他，这不是幻觉。
转身坐回车上，叶飞将红布心掀开一角，翎管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那抹正阳绿浓而不艳，透着一股沉静的古韵。
叶飞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祥云纹路，能感受到清代工匠细腻的手法，确实是件难得的珍品。
“真是捡到宝了。”
叶飞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又摇了摇头。
“也算是帮人解了燃眉之急。”
将翎管重新裹好放进包里，叶飞发动车子，径直往鉴宝阁开去。
到了鉴宝阁门口，店里很安静，只有刘辉坐在前台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得入神。
眉头还时不时皱一下，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叶飞放轻脚步走过去，伸出手指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
咚咚咚。
刘辉吓了一跳，猛地从书本里抬起头，下意识地站起身，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
“您好，想看点什么？我们这……”
话到一半，刘辉看清来人是叶飞，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骂道，“你子，想吓死人啊！”
叶飞挑了挑眉，指了指他手里的书，打趣地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我进来都没听见。”
刘辉这才反应过来，把手里的《古玩鉴定入门大全》合上，挠了挠头。
“害，最近收了几件不太确定的玩意儿，想着补补鉴定知识，省得看走眼。”
话间，刘辉上下打量了叶飞一好几眼，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事吗？”
叶飞并没有回答刘辉的话，反而笑了笑，指了指柜台里面。
“什么宝贝还能难住你？拿出来让我长长眼。”
刘辉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可以探讨的对象，转身从柜台下的木盒里心翼翼捧出个东西。
东西巴掌大，杯状，通体泛着陈旧的黄白色，表面刻着细密的云纹，边缘处有些磨损，看着确实有些年头。
“就是这玩意儿。”
刘辉把东西放在桌上，用手指敲了敲杯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看这质地，明显是骨头的，但我琢磨了好几，愣是没看出是什么骨头，是兽骨吧，这密度和纹理不对，是象牙？颜色又差太远。”
叶飞的目光落在杯子上，指尖还没碰到，眼前已经弹出透明面板。
【明代嘎巴拉碗，人类头盖骨，边缘包银，内壁刻有梵文，疑似清代晚期喇嘛教法器，因材质特殊，市场流通价值极低，具有一定宗教研究价值】
叶飞的手指顿在半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头盖骨做的？
难怪刘辉看不出来，这东西确实邪门。
叶飞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缓缓开口询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儿收来的？”
“上周从一个乡下老头手里收的，他家里翻出来的老物件，看着怪特别的就收了。”
刘辉一边着，一边还在研究杯底的纹路。
“怎么？你看出门道了？”
“这东西你还是送回去吧，或者找个懂行的僧人处理掉，自己留着不合适。”
刘辉愣了一下，见叶飞神色严肃，不像开玩笑，顿时来了兴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有法？”
看叶飞不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刘辉赶紧追问道：你子别卖关子，快，这到底是什么骨头做的？”
叶飞看刘辉一脸较真的样子，知道瞒不过去，只能压低声音道：“这不是普通兽骨。”
“我知道不是普通兽骨，到底是什么？”
“人头骨。”
微微停顿了一下，叶飞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准确点来，是头盖骨。”
噗……
刘辉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擦着嘴角。
“你……你什么？头盖骨！”
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刘辉指着嘎巴拉碗手抖个不停。
“他娘的！这……这是用人骨头做的！”
叶飞点零头。
“看工艺和包浆，应该是明代的东西，藏传佛教里有种法器叫嘎巴拉碗，就是用这个做的。”
“嘎巴拉碗？我知道那玩意儿！”
刘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可那都是高僧圆寂后自愿捐出的骨头做的！那老头跟我是什么祖传的兽骨杯，他娘的这不是坑人吗？”
叔话间，刘辉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看了两眼又像烫手山芋似的扔回盒子里。
嘴里开始骂骂咧咧。
“我艹他个祖宗十八代的！这老王鞍，看着一脸老实相，竟然敢骗到老子头上来了！用人骨头做的东西当宝贝卖，他咋不把自家祖坟刨了卖钱呢？”
“我当初就觉得这东西阴气重，摸着总发凉，合着是这原因，他还跟我吹这是啥祥瑞之物，能招财纳福，招个屁的财！这他妈是招灾呢！”
“我跟你，这可不是事。”
刘辉突然停下脚步，两只眼睛喷火似的盯着叶飞。
“古玩行里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东西，别收了，见着都得绕着走，这要是传出去，鉴宝阁名声还不臭了？”
例会越想越气，抓起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
“不行，我得找那老头去，让他赶紧把这破玩意儿弄回去，还得赔我精神损失费，妈的，差点被他害惨了！”
叶飞伸手按住他的胳膊。
“你先别冲动，乡下老头，可能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底细，不定真是他家传下来的，只是没清楚。”
“没清楚？没清楚就能把人骨头当宝贝卖？”
刘辉一把甩开他的手，嗓门更大了。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知道这东西邪门，想找个冤大头接盘！”
低头看了眼木盒里的杯子，刘辉鸡皮疙瘩直接起了一身。
“我现在看着这玩意就膈应得慌，赶紧处理掉，不行，我明还得找个大师给念念经，不然晚上都睡不着觉。”
刘辉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扭头看向叶飞。
“不对啊，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东西我翻了多少书都没对上号，你是不是早就见过这玩意？”
叶飞闻言开始打着马虎眼。
“以前在一本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记得这材质特殊。”
刘辉这才稍微冷静零，一脸后怕地道：“还好你今来了，不然我还把这破东西当宝贝似的供着，用人骨头做的杯子，我还拿在手里盘了好几，呕……”
刘辉着着都差点吐出来。
“行了，别想了。
”叶飞拍了拍刘辉的肩膀。
“赶紧联系那老头，让他来取，实在联系不上，就找个寺庙捐了，让僧人处理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