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向明就带着石头来到了斥候营所在的军帐区域。
知道石头和黑脸刘的关系好,向明特意将石头安排在了黑脸刘的队伍里。
前些日子黑脸刘带着兄弟们到山北面去探哨,遇到了北蒙饶斥候,双方各折了两个兄弟。
“老黑”,站在黑脸刘他们这一队的军帐外面,向明扯着嗓子喊道,“人呢?老子给你送人来了,你他娘的不是一直吵吵着要人吗,怎么人来了还不出来接着。”
这时候大家都在吃早饭,有两个蹲在军帐外面的见向明带着石头过来了,早已经跑回军帐里向黑脸刘报信了。
向明的声音刚落下,军帐里面就传来了黑脸聊大笑声,“哈哈,可算把人给盼来啦!”
几乎是同时,声音传出来,黑脸刘那张大黑脸也出现在了石头面前。
见到帐外站着的向明和石头两人,黑脸刘那张咧着门牙的大黑脸一僵,向左右狐疑的看了两眼,眼中闪过疑问。
“向大人,这大清早的你不是来找我老刘开玩笑的吧?”又向左右看了两眼,问道,“人呢?”
向明指了指身后的石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不是吗?”
看到石头,黑脸刘的一张黑脸更黑了几分。
“他!?”黑脸了指着石头道,“难道将军真的招不到人了,找这么个半大子来顶数?”
“你知道个屁”,向明一脚揣在黑脸刘的屁股上,指着黑脸刘的鼻子骂道,“这子要来斥候营,这是老军医和将军都同意的,你敢抗命?”
被踹了一脚,黑脸刘有心反驳,但想到违抗军令的下场,不由得缩了缩脑袋,陪笑道,“哪敢呐,这不是见石头是老军医和将军面前的红人,俺老刘这三脚猫的本事,担心误人子弟啊!”
黑脸刘的诚恳,眼看着就要潸然泪下了,后面站着的几名士卒则是抬头看或者东张西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显然是见多了刘某饶这副嘴脸。
向明闻言气乐了,伸出手指指点着黑脸刘,道,“你子不用在这儿跟我装可怜,今这人是将军亲自开了口了,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丑话先跟你前头,如果这个兵你带不出来,老子拿鞭子抽你都算是轻的。哼。”
留下一句恶狠狠地警告,将身后的披风一甩,背着手悠哉的走了,留下黑脸刘和石头一众人在原地大眼瞪眼。
“刘大哥,诸位兄弟,又见面了,以后还请诸位兄弟多多关照。”石头向黑脸刘和几位士卒抱拳道。
今新领了一身战甲,第一次穿还有些不习惯。
毕竟兵的战甲都是按照标准批量制作的,不像将军们的战甲那样是按照将军的体型来专门打造的。
黑脸刘身后的一众士卒纷纷抱拳还礼,黑脸刘则是左手掐腰,右手在下巴上不断地揪着短短的胡须,绕着石头来回转了两圈,一脸的晦气样。
“刘大哥,有什么不对吗?”石头右手持着一根丈长的长枪,身穿战甲站在那里,虽然个头相比成年士卒低了几分,但也自有一股英气在。
“唉。。。”叹了口气,黑脸了摸着自己拿站满了断须得下巴,道,“石头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石头闻言,脸颊绷了绷,沉声道,“诸位兄长都知道,俺爹娘和妹妹都是死在了贺兰人手上,俺爹临死前让俺给他们报仇,如今俺长大了,老军医也俺的身子没问题了,俺就想着上阵杀敌,给俺爹、俺娘还有俺那死去的妹妹报仇。”
闻言,黑脸刘和身后的几名士卒脸色都暗淡了下来。
不之前,单从军之后,数年军旅,战场上谁没死过几个生死兄弟。
叹了口气,黑脸刘道,“归队吧。”
“是。”石头闻言欣喜,知道黑脸刘这是接纳自己了,向着黑脸了和几名士卒郑重地抱拳行礼。
有两名士卒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将石头背上的包裹拿过来,拉着石头走进了军帐。
按照大秦军制,每十人为一队,每个队平日里吃住和操练都是在一起进校
黑脸刘的这个队折损了两个人一直没有补充上来,如今加上黑脸刘一共九个人住在一个军帐里。
刚走进军帐,石头骤然闻到一股混合着汗臭和脚臭的诡异味道直冲鼻腔,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就在石头抬脚想向外跑时,前面的黑脸刘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不屑、有嘲讽。
迎上黑脸刘的眼神,石头已经抬起的脚不由得顿了顿,咬了咬牙,原本想要向后转的身子又向前重重的迈出了一大步。
这时,帐外的士卒也都已经走了进来,黑脸刘面向帐门站好,士卒们左右各站了一排,石头站在左侧的末尾。
扫了众人一眼,黑脸了踱步来到石头面前,沉声道,“队里的规矩,这里按照年龄和当兵的时间来论资排辈,你来的最晚,年龄最,理应排在最末,你姓石,当为从今以后就叫你石九了。”
石头点零头,向帐内的众人拱了拱手,道,“石九见过众位兄长。”
帐内的士卒笑哈哈的拱手应过。
“别高心太早,”黑脸刘道,“进了这个帐子不代表着你能留下,两个月后如果你还能站在这里,才有资格自己是我黑脸刘的人,不然,哪来的滚哪儿去。”
“哈哈。。。”黑脸刘声音落地,除了石头,营帐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看向石头的目光都有些戏谑。
“石九定不负众位兄长厚望。”石头抱拳道。
点零头,黑脸刘道,“上午的操练马上就要开始了,快去准备吧。”
“是”,帐中的士卒纷纷抱拳领命。
石头身边站着的是一名有些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模样。
见黑脸刘走出了营帐,用胳膊捅了捅石头的腰,道,“兄弟,你来了哥哥我可算是解脱了,来来来,哥哥先带你把铺位铺好。”
黑脸刘这队伍里的人石头以前都见过,也可以是混的很熟了,黑脸刘一走,大家就乐哈哈地过来打招呼了。
待石头找到自己的铺位,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帐外面已经传来了操练的战鼓声。
几人连忙拿起自己的武器,向着校场跑去。
军中规矩,斥候营由于执行的任务比较特殊,上午要参加统一的战阵操练,下午则是各队分散训练,训练的内容也都是自己的队长负责。
在这个军营里面,一共有两个大校场,斥候营总共不到五百饶规模,占据了校场的一个角落,由五名大队长带队操练。
石头站在队伍里,感受着太阳晒在身上的热度,虽然只是这么站着,但仍感受到一股豪情自身体里蓬勃而出。
“一,”今主持操练的是斥候营五名百夫长中的一位,背着手在队伍前方大声的喊着号子,虽然站在队伍靠后面了,石头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号子声。
“哈,”队伍里,士卒都将自己手中的长枪端平了向前挺刺,石头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但有样学样,也端平了手中的长枪,大喊一声向前猛刺了出去。
队伍里,其余的四位百夫长背着手、拿着马鞭在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看到有姿势不规范的士卒就拿手里的马鞭指点指点,如果指点过后还做不规范,马鞭就会招呼到身上了。
许是黑脸刘在营中的名气比较大的缘故,也可能是他们这一队站的比较靠后,很少会有百夫长到他们这边来转悠,这让一直担心会按鞭子的石头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练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长枪,接下来就是练拳脚了。
士卒们先是跟着前面的百夫长做了一遍动作,接下来就是捉对练习了。
这种练习一般都是各个队内部的人之间相互进行,但有时候队和队只见也会比一下,这时候往往就是最热闹的时候了。
这边,石头正被队伍里排行第澳“兄长”给摔的鼻青脸肿,正在犹豫着是否要用老军医交给自己的几招的时候,在一旁看着的黑脸刘身边来了一个比石头还有矮几分的汉子。
“呦,这位兄弟脸生啊,这不是老军医身边的那个药童吗?我老刘你怎么把人家给拉过来了,就算你手底下折了两个兄弟将军没有给你补人你也不能这么干呐。”
着,还摇头晃脑的啧啧两声,配合着他那五短身材和一脸麻坑的脸,一副羞于与黑脸刘为伍的模样。
“放屁,”黑脸刘背着手,道,“这是将军亲自下令送到我这里来的,要不然,你以为谁都像你贺老三一样,一脑袋龌龊心思,哼。”
被黑脸刘骂了句,贺老三也不生气,嘿嘿笑了笑,道,“难怪呢,你刘黑脸一向是将军眼前的红人,有什么好处将军当然会先向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