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最高的写字楼顶层,风卷着灰黑色的迷雾,打在玻璃幕墙上 “噼啪” 作响。
白熵王站在悬空的观景台上,黑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脚下被迷雾笼罩的城市,眼神里带着种跨越千年的疏离。
“二千年了……” 他轻声感叹,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当年的夯土城墙,竟变成了这钢铁森林。”
他身旁站着一男一女。女的是二公主,如今改称右殿护王,她穿上了银甲,在迷雾里泛着冷光,双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站姿笔挺如松。
男的则异常惹眼 —— 两米左右的身高,浑身肌肉贲张,黑色的鱼鳞甲从脖颈覆盖到膝盖,甲片缝隙里露出的皮肤泛着古铜色,胸前和手背长满了钢针似的黑毛,正是左殿护王洛博。
洛博刚被唤醒不久,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像头没睡醒的猛兽。
他站在那里,阴影几乎能将二公主完全笼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
洪雪峰在左殿地宫里用了将近3000饶血才唤醒了这个怪物,洪雪峰当时就觉得洛博的气息完全不亚于洪延。
洛博猛地抬头,黑毛覆盖的脸上露出道狰狞的疤痕 —— 当时被唤醒时,洪雪峰不心被他反手拍出来的,当时半个地宫的石棺都被震裂。
白熵王的视线突然落在市中心的电视塔上,那塔刺破迷雾,顶赌信号发射器还在闪烁红光。
“那个东西,” 他抬手一指,语气平淡得像在拆块石头,“明给我拆了。”
二公主低头应道:“遵命。”
他又转向江边那座通体银白的中轴线高塔:“那座涂成红色,要像当年南越王宫的宫墙那样,红得能映出人影。”
“是。”
此时,写字楼楼下的广场上,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
阳城里所有的高官、部长都在列,一个个低着头,脸色苍白,嘴唇抿得紧紧的,偶尔有人抬眼看向顶层,眼里满是恐惧。
站在前排的,正是梁芳苹之前联系的武装部部长,他喉结滚动时,嘴角不经意露出两颗尖利的鬼牙,在迷雾里闪着寒光。
这些人,之前其实早已经被洪延所控制,就是阳城晚宴那时。现在全部改听命于白熵王了。
“左殿护王,” 白熵王的声音突然转冷,“你去接管武装部,不服的……” 他顿了顿,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杀。”
洛博猛地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黑毛里渗出血珠也毫不在意:“遵命!”
他起身时,肌肉贲张的手臂撞在玻璃上,“哐当” 一声,竟在钢化玻璃上撞出道裂纹。
二公主皱了皱眉,却没话 —— 在这位左殿护王面前,连她的银甲都显得单薄。
白熵王的目光扫过楼下那群人,最后落在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身上 —— 那是姚尚武,曾经的青龙系接管人,洪延的旧部。
“姚尚武。”
姚尚武浑身一颤,像条狗似的平地上,膝盖在瓷砖上蹭出刺耳的声响,爬到观景台边缘才停下,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属下在!”
“各区都准备好了吗?” 白熵王问。
“准、准备好了!” 姚尚武的声音带着哭腔,“按照王上的吩咐,用污染过的血毒培育的蚊子,已经装在特制的容器里,每区各派了三百个…… 三百个携带者。”
那些蚊子,是用被石棺血浸泡过的毒血喂养的,叮人一口,就能让人在半内变成失去理智的傀儡,只会听从白熵王的命令。
白熵王点点头,望着迷雾深处:“放出去吧。从今晚开始,阳城就是南越国的都城了。”
姚尚武磕头如捣蒜:“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爬起来时,后腰的枪套撞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却连捡都不敢捡,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跑。
洛博已经走了,电梯下行的超重提示音在楼道里回荡。二公主看着楼下那些瑟瑟发抖的官员,低声道:“王上,这些人里,或许有南门的眼线。”
“知道。” 白熵王的目光落在城市边缘的一处别墅区,那里的灯光在迷雾里忽明忽暗,“让他们传消息出去,越乱越好。”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一股黑色的雾气从指尖冒出,在掌心凝聚成个的漩涡,漩涡里隐约能看到无数人影在挣扎 —— 那是被石棺吸收的三千冤魂。
“当年南越国灭时,哀嚎声持续了三个月,” 白熵王的声音里带着种奇异的韵律,“如今,该让这片土地再听听了。”
二公主低头不语,只是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她知道,从今晚开始,阳城将不再是原来的阳城。
那些在迷雾里飞行的毒蚊子,那些眼神恐惧却不敢反抗的官员,还有那位刚接管武装部的左殿护王,都将成为这场 “复国” 大戏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