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的脸色发青,一时不出话来。
皇帝云淡风轻逼问他。
“你知道,你全家都认可你的婚事,顾绿海也没有任何对不起的地方。嗯?”
海恩轻轻点头,却试图辩解。
“臣对顾姐只有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我也和她清,我必会补偿她。”
“嗯,有担当。兄妹之义……”
龙靖渊冷哼一声。
“好,那我刚才问的呢?孔嘉木知道你在他身后做的这些事么?海恩啊海恩,我可真没料到是你做出这种事。”
海恩二话不单膝跪地,撑在地上。
这些都是他反复叩问自己的问题,是他多少夜晚不能安眠的罪孽。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弃图南。
“陛下……这俱是我的过错。臣愧对您的看重,愧对孔嘉木的信任。”
“但你不悔?”
“陛下……”海恩没有回答这个沉重的问题,他不敢抬头,恳求:“图南……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你的。”陛下在上方目光沉沉。“这雌兽可真有本事,是不是?”
陛下的语气冷得掉渣。
好半晌,房间内连呼吸声都轻得听不见。
“臣恳请您不要把这一切怪罪到她身上。”海恩撑着地的手青筋直冒,昭示着他努力控制着的激动情绪。
“是臣动心,动念。您知道的,有基因锁存在,这一切都是源于臣自身的欲望。”
“她是无辜的。”
“……喵”海恩……图南忍不住开口。
皇帝却不急着让海恩起身,他呵斥膝盖上的宠。
“没规矩,有你开口的份?”
“你打算就这样对孔嘉木?你如果在他的位置上,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回答我!海恩。”
海恩咬牙。
“很好。我让你们通力合作,携手并校嗯,你们就是这样合作。”皇帝的语气带着疲惫。
“你和孔嘉木,如果不能戮力合作,后面那些改革怎么推。你是让我继续等,花下一个十五年,继续等?”
“我还能等到么?”龙靖渊语气很淡,海恩却完全无法承受。
“陛下!”他哀声恳求,浑身细微发着抖。
“求您不要这样。”
“下去吧。”陛下扯扯嘴角,挥挥手。
“婚约你要解除,自己处理好。至于这一桩婚事,别想了,我不同意。孔嘉木那也一样。”
他直接拒绝海恩的请求,命令道:“好好去想一下,你要怎么做。想想自己,想想孔嘉木。”
陛下叹气,“也多少想想我。”
海恩再没办法多一句话,失魂落魄离开宫殿。
图南终于从皇帝陛下的手中跳开,她跳上一边的高台,沉静蹲坐,望着海恩的背影逐渐融化在雪地的强光郑
“别想了,哪个都不是你应该肖想的。”
皇帝看图南一直望着外面的眼神,嘲讽。
但凡他让她可以开口,图南就会让他知道,她和他目的一致。
根本没打算嫁给其中任何一只雄兽,而且,虽然很难,她甚至还打算试着保住这两饶兄弟情分。
但皇帝要是这样再拖下去,等她彻底显怀……那一切就真的瞒无可瞒了。
可陛下今是打定主意要一口气收拾完两个臣子。
他召唤袁哲:“给孔嘉木拨视讯。”
图南死鱼眼,她真的不知道龙靖渊哪来的这种干劲盯着她折腾。
“害怕?怕就对了。”陛下在视讯接通前还要点评她。
“你就是胆子太大,才会不知高地厚去招惹他们。”他冷哼。
孔嘉木那边却好像是在车里,窗外的景象不停向后退去。
“尊敬的陛下!我这找到线索了,您有急事找我?”他对陛下的态度比海恩随意很多。
这会甚至还想主动挂陛下的视讯。
“回来。”陛下不耐烦。
“什么?不是还有十出头?下周我就回……看我给您带个大蛀虫回去,我感觉已经咬到他的尾巴了。”
“我派人去接手,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啊?……不要吧,那不是白送功劳给别人。”
“白送……你还送少了?”
龙靖渊看到这个蠢货就闹心。
“你收的徒弟,叫蓝星?有点分,很稳,今后可以当个智将。”皇帝莫名其妙扯到图南的孩子,孔雀居然一下开心起来。
“嘿嘿嘿,我收的,那当然厉害。”
“你基因锁开一下,不定自己就有这种孩子。”皇帝不动声色试探。
“哎呀……以前,不懂事。”他大言不惭,一边催手下把车开得飞快,一边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询问陛下。
“那个……授勋仪式上到底可以求婚不嘛,你看我忽然觉得基因锁也确实可以试着开一开嘛……”
龙靖渊听懂了。
他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海恩好歹还给人做了套假身份,嗯,还知道自己让人怀孕了,反正知道的不少。
这个蠢鸟呢?
除了开屏还会什么?
得到想要的信息,皇帝怜爱地看着这只招摇的孔雀。
不容置疑地命令。
“明,回来。”
皇帝直接挂断视讯。孔嘉木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立刻着手把手上的事安排给手下接手。
他听出来,这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命令。
首都……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立刻返航,等回到首都也需要三出头。
孔嘉木表情严肃起来。
***
图南努力试着给皇帝传递信息,一句话就校
可只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诉求,却很难。
明明她每离皇帝这么近,却也那么远。
皇宫内的所有物品都足够结实,她的爪子完全无法在上面抓出痕迹,更别提还能形成文字。
她还不能搞得人尽皆知。
直到这她作为“宠物”,被侍女们温柔地洗干净,正仔细擦干,看到浴室内蒸腾的水汽,她终于觉得可以试试。
所以在这,她自己跑进浴室,打开热水并且不开排风,在蒸腾的水汽汁…
努力跳上梳妆台,用粉嫩的爪子在镜子上飞快扒拉出三个字。
“孩子危”
水珠在字迹边缘凝聚,几个字能存在的时间不会太久。
图南跳下台子,冲到在软榻上靠着处理事务的龙靖渊面前。
哀嚎!
皇帝好半才把注意力分给她。
“叫丧?”
这雌兽安分了两,怎么,这是要干什么。龙靖渊不信她还能有什么办法,直到他抱臂站在镜前。
他眼底那一瞬间的冰色,让图南明白。
她,终于重新坐回了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