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塘村的后山连着广袤无垠的青龙山,大半的村子里都被山林环绕,十分容易隐藏身形,也容易藏匿东西。
看着周金和周定武推着独轮车,背着东西,从山林中走出来,瞧见那些麻袋的形状,八成就是粮食,
正在搜找其他人家粮食的人,见到二人从山里背着东西出来,疑惑的问道:
“哟,你们这是上哪儿发财来了,也不告诉大家伙一声,咱们一块儿......”
话还没有完,就被暴脾气的周金打断了,
“这是我们自己家藏在山里的粮食,就这么点儿,怎么,偷拿了村子里其他人家的粮食不够,主意还打到族里人头上来了,”
“你什么呢?什么偷拿,嘴巴放干净一点儿,”
周来福原本就是随意的一句话,没想到周金话怎么不客气,起来两家还算是亲近,哪知他这样,
他想着村子里那些外姓人家,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这粮食就是他不拿,也会烂掉,多可惜啊,
再者了,人都逃跑了,这已经算是无主之物了,
“你家鸡贼,八成是里正知道了啥消息,哼...也不通知咱们,倒是自个儿把粮食藏了,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家遭殃,现在还好意思这种话,”
“你他娘的什么?”
周定武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听到自家老爹,自然不舒服,当即就质问道:
“我爹一个里正,会知道那些反王什么时候来吗?还不是未雨绸缪,才想着藏粮食,自己是个蠢货,活到这年岁不着四六,傻子一个,还以为人人都同他一样,”
周来福大怒道:
“放你娘的屁,别以为你是里正儿子我就不敢揍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周里正这名头从前好用,现在咱们可不买账了,”
横什么,朝廷都要没了,村子里的人都逃散了,哪还有什么里正,
周定武不屑的道:
“哼,我当然知道有些白眼狼,吃饭在前,骂娘在后了,现在一时不太平,难道会一辈子不太平吗?我爹就算以后不当里正,但他认识字,也识数,上哪儿活不下去,到时候有些丑,从前在我爹面前癞皮狗一样,现在倒是学会咬人了,真是看不出来啊!”
周定武话的时候,眼睛直直挑衅的看着周来福,
后者知道周定武在阴阳怪气的自己,凝眉大怒,
“你他娘的什么,周定武,”
“怎么?”
快要一米澳周定武两步跨在一米六多的周来福面前,不屑极了,
就一个矮挫挫的蚂蚱,在自己面前还跳得欢实的很,真是欠揍,
“要干架吗?来啊!”
其他人见两人针尖对麦芒,连忙上前阻止,
“这莫名其妙的,大家都是族人,何至于这样,再咱们这一趟是出来运粮食,现在就赶紧收拾好,回去了,还在这里闹什么,一会儿引来官兵或者土匪,咱们都要倒霉了,”
“就是,你们两还算是亲些的堂兄弟,搞什么,别伤了和气呀,现在正是大家同心协力的时候,哪有这样内斗的道理,不是叫别人看笑话吗?”
其他人上前去,伸手捞住了两个人,将怼在一块儿的两人分开,好歹,两人才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在山顶上一直盯着的赵大成两人,在心中暗骂不已,
“蠢货!”
一声清脆可闻的声音传来,赵大成还以为自己骂出来声,脑子一闪,发现是周礼骂的,这声蠢货才是开张,后边又跟着一连串的脏话,
“猪脑子一样,找死啊,山里山外的到处都是危险,用得着现在就起哄吗,他娘的,在村子里闹个半死不活,老死不相往来,真是太好看,周来福这孙子,嘴他娘的像大粪一样,懦弱无能还上前挑衅,怎么不遇上个横的,打死他丫的......”
林兰华是没想到周礼一个大男人,也这么碎嘴,一直不停的骂了好大一会儿,骂饶话都不重样的。
听着,下面的人已经背着、推车、挑着东西往后山来了,周礼双手抱拳,一直看着,
好在他们都没有空手而归,家里粮食被收走的人家,也在其他不在这行人之中的人家,找到了些,
本来就算是赃物,见者有份,虽然有人心中犯嘀咕,这节骨眼上,也抹不开面子闹开来,
他们这一趟出来的人不算多,几人也是费了不少工夫才找回回村子里的路,之后肯定还得在出来一趟,
粮食不是样的东西,一回也搬不了多少,没被收走的人家,家中都还有些存粮,
周金和周定武两人还算低调,里正在村子里家底算是最富裕的,之前嗅到一丝风声,带着周金他们大半夜的在山里挖了一个地窖,也是大胆,将家中的一半的粮食都藏了外头,
幸好当时藏了粮食在外头,不然现在真是颗粒无收。
两家富裕,房子在村子里也是砖瓦房,看着就比周围的人家富裕些,所以两家的房子是被光顾最多的,
家里原本的地窖,早就被人撬开,拿走了里头的所有东西。
光靠他们俩,一趟两棠,根本带不走这么多粮食,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现在带回这些粮食,再加上野草,也能对付一段时间。
一行人十多号人,带着东西,就往林子里去了,赵大成和林兰华等他们走远了些,才从山顶走下来,悄悄的跟了上去。
好在他们也知道外头危险,就算是背着东西,也是尽量快速的穿梭在林间,
慢悠悠缀在后边的赵大成两人,看着他们留下的痕迹,轻松的跟了上去。
...
眼皮子沉重,像是有些睁不开的样子,脑子也有些发疼,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铺满枯叶的地面,还有绿色的树叶杂草,
男人眼神有些懵懂,过了片刻,感受到大腿麻麻赖赖,估摸着是姿势维持太久,麻了,
他坐在树下被绑着,动不了,只能幅度的抬着自己的腿,龇牙咧嘴,
轻轻的扭动,等待那股麻劲儿过去,
喘着气,他也看到了同自己一块儿来的另外两个兄弟,同样被绑缚在树上,就是还耷拉着脑袋,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