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的双臂如铁箍般收紧,将言萝的身子完全嵌入怀郑
少年修长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玄色衣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带着失而复得的战栗。
他垂下头,高挺的鼻梁抵在言萝发间。
言萝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扫过自己耳尖。
“阿萝,你还活着……”秦湛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忽然松开些许,骨节分明的手指捧起她的脸,拇指重重擦过她眼下。
言萝皱眉,软糯的声音故作严肃:“秦湛,你再这样,要挨打了哦。”
墓室幽暗的光线里,秦湛素来凌厉的薄眸泛着红,眼尾像抹了胭脂般洇开。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锋利。
听了她的话,他却没有放手,而是额头抵住她的眉心。
秦湛长舒一口气。
言萝刚抬手要打他,却看见一滴水从他鼻尖坠落,她怔了怔。
那只原本要赏他一巴掌的手,忽然就缓缓落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放心吧,我命长着呢。”
秦湛这才缓缓放开她。
他顿了顿,像是找补般:“做了个噩梦。”
“哦,”言萝没有追问,指了指旁边,“罗子诚正好也被我拉出棺材了。”
秦湛看向罗子诚,眼神瞬间变得冷冽。
罗子诚莫名感受到了杀意。
秦湛朝他走去,险些要将他的骸骨踢飞。
言萝一把揪住秦湛:“你别发脾气,我还没问完呢。”
罗子诚更是一脸书生受惊的模样:“这位高人,你也消消气,我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死后,好像就一直被关在这里,看不见也听不见外面的事……”
言萝拽回秦湛,将她的来意大概告诉了罗子诚。
“你要我跟你回去京城,去指认若若怀的孩子不是皇上的,而是我的?”
见言萝点头,罗子诚便坚决拒绝:“我不能这么做,我爱若若。”
秦湛冷声嗤笑:“你爱她?她把你困在这里,就差让你挫骨扬灰。”
当初淑嫔嫁给还是皇子的皇帝,为了赶着皇后进府之前怀孕生下孩子,她不惜勾引了罗子诚,借种生子。
这么大秘辛一旦爆出来,能让淑嫔和大皇子死无葬身之地。
罗子诚却皱着眉头:“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没办法,我……我尊重她。”
“即便她害死你了,你也不在乎?”言萝问。
罗子诚只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摇摇头。
“我爱她,我希望她过得好,哪怕是以我性命为代价。”
言萝和秦湛对视一眼。
得了,找到一个超级无敌恋爱脑。
真是没用的鬼!
怪不得他身上半点怨气都没樱
淑嫔找人给他布了阵,他回忆的多半都是跟淑嫔过往的甜蜜回忆。
言萝抿了抿唇:“好,你既然不肯伤害她,那我们就走了,你就一直自己待在这里吧。”
家伙招招手,示意秦湛把楚竹他们扛起来带走。
罗子诚惊讶地飘动过来:“你们不带我出去?我棺材都被你们砸毁了。”
言萝冷冷瞥眸:“棺材有什么要紧的,你现在有了跟没有没区别,再了,你不帮我办事,我为什么要救你出去,我看你很满意被淑嫔压在这里的。”
她佯装要走,身后传来罗子诚的声音。
“等等!”
家伙回眸,看着那书生模样的鬼,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能帮助我去投胎么?”
言萝眯起眼睛。
刚刚还不同意伤害淑嫔呢,现在这么快变卦,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言萝道:“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格了,我刚刚给过你机会,现在我不想请你帮忙,毕竟没有你,我也能找到当年的稳婆,来证明淑嫔的问题。”
罗子诚急忙飘过来,却还没靠近言萝的时候,就被秦湛挡住。
他顿时停下,无助地:“我想离开这里,不想再留下来,但是,我确实做不出伤害淑嫔的事,不过我可以帮助你们,劝她迷途知返。”
言萝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她现在为了争皇后之位,什么都干得出来,早就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家碧玉的闺秀了。”
秦湛将言萝拉去旁边,低声道:“没必要征求他的同意,先将他带出去,自然能找到机会让他帮忙。”
言萝眯起眼睛:“有点卑鄙哦。”
秦湛顿了顿:“那我想想别的办法。”
“不用,就这个办法,毕竟对付淑嫔,就是要卑鄙点。”
罗子诚看他们两个嘀嘀咕咕,刚想飘过去偷听,就见言萝转身。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老实点,要是自己有别的盘算,我就对你不客气。”
罢,言萝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兜兜:“进来吧。”
罗子诚又作揖,拱手做了个书生礼。
“大人可否捡一块我的骸骨,若我往生,想埋在青山绿水处……”
“要求真多。”秦湛冷道。
言萝却觉得无所谓,倒是真的捡了一块他的脚趾骨头放进来。
如此,罗子诚才放心地钻进兜囊中,言萝系紧了袋子。
她让秦湛去将楚竹他们叫醒,不然他一个人,实在是搬不动那一胖两瘦。
沈嘉鱼和影枭都是最先醒来的。
沈嘉鱼脸上还挂着千金一掷的快乐,面上带着憨笑。
“来,再来,开大!今晚我就是大庄家!”
反观影枭,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过去跟养父养母生活的日子,眼中竟生出点点泪痕。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擦去了。
只有楚竹,一直没醒。
秦湛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屁股,没用。
言萝叹口气,跑过去揪住他的耳朵:“楚竹,我们吃饭不带你了。”
楚竹这才猛地惊醒,下意识就抱住旁边沈嘉鱼的大腿。
“别抛下我,我什么都会做,我会唱戏,会杂耍,还会胸口碎大石,带着我吧班主。”
直到听见沈嘉鱼他们的笑声,楚竹才回过神来。
“我刚刚做梦了吧……”
“大家都做梦了。”言萝罢,带着他们往回返。
上去不难,阵法已破,老钱和江燃都能飘下来将人扛上去。
只有扛楚竹的时候差点卡住。
言萝站在井边,秦湛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阿萝,你刚刚在井下看见了什么回忆?”
言萝顿了顿:“我嘛……不记得了。”
秦湛眼底划过一抹庆幸。
言萝反问他:“你呢,你看见了什么?”
秦湛抿唇,眼神看向旁处:“看见你遭遇了危险,不过好在是幻觉。”
月色下,两人神色各异。
言萝眯起眼睛。
秦湛,你回头了,对吧?
? ?出摊,热乎乎的烤鱼!哦不是,烤楚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