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官司比林栀意想象的要更持久,就算证据确凿,也依旧推进得很艰难。
如果一开始只是想拿回母亲留给她的股份,那现在,她更关心的就是她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是顾重山害死了她母亲?她想不明白。
可他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她母亲患癌是铁板钉钉的事,顾重山当年就算再着急,也不会冒着当杀人凶手的风险干这样的事。
林栀意头痛欲裂,正想出门逛逛透口气,就被段景越请的两位身强力壮的保镖给拦了下来。
“林姐,段先生了,没事的话您最近不要出门,如果要出门的话,我们会全程陪同。”
林栀意抿着唇没话,哐当一声,又给重新坐了回去。
这些公司的大事她几乎都是线上处理,偶尔去公司,也必须得让段景越陪同着,问就是怕出事儿。
林栀意觉得他有些题大做,但也懒得反驳,毕竟是为她的安危着想。
可还是无聊啊!对于她这样性格的人来,实在是没办法长时间一个人待在家,连个话的人都没有!
心一横,她拿起手机就给段景越发了几条消息。
栀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栀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行动自由?】
过了好一会儿,段景越还是没回。
林栀意将手机甩到一边,又开始缕这些发生的事情,这么一想,她觉着段景越这些也有些奇怪。
这些林栀意都待在他家,换做平时,他早蹬鼻子上脸黏着她了,可这段时间,像是重启了似的,竟还时不时和她讲起礼貌来了。
两人偶尔离得近些,她还没觉着有什么,段景越就会非常绅士地主动拉开距离,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他也不像平常那样絮絮叨叨,只“好好好”,跟个没意识的人机似的。
刚开始,林栀意还觉着他是良心大发了,挺好挺好。但日子久了,她很敏锐地就觉察除了不对劲儿,这不摆明了要和她疏远吗?
这念头刚出现时,林栀意还高兴了好一会儿,不过没高兴多久,疲惫与烦躁就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林栀意不喜欢别人占主导权,尤其这人是段景越,每每这样,她的那点儿不安就如同活蹦乱窜的野兽,狠狠捶打着她的大脑。
至于吗?
理性分析过后的结果当然是不至于,但就是至于……她压抑着自己的那点儿感性,很不舒服。
思绪乱成一股麻绳,林栀意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江雨竹打了个电话。
毕竟她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联系了,这姑娘当时脾气上来,还怪她把她的行踪泄露给了霍南晖呢。
林栀意觉着好笑,不过也意外,要不是上个月那通电话,她真不知道江雨竹和霍南晖…………简直是火星撞地球,不能细想。
“我了我要和你断交两个月,这还没到时间呢!”
江雨竹哼唧了几声,这姑娘嗓音甜得要命,林栀意笑着又是哄又是夸的,等这位叛逆少女那股子泼辣劲儿下去了,才同她聊起了最近发生的种种。
“你什么都别想,当务之急是你得把这场官司给打赢。”
“这我是知道的。可现在我都一个多星期没出过门了,我都要发霉了!哎呀你得陪我聊会儿,宝贝。”
“咦咦咦!肉麻死了!栀子花,你这么大个人了,现在怎么话还是这么多?”
江雨竹口头嫌弃,心里却很受用,她和她有一茬儿每一茬儿地搭着话,从正事儿聊到生活琐事,那叫一个彻底。
“反正我和你,他们这些老男人心思都太多了,我的建议就是他们不明白,你索性就不要再想。真以为自己在钓鱼呢?好一阵歹一阵,这种最恶心!谁没有个事儿啊?就他们忙。”
江雨竹骂得酣畅淋漓,林栀意听她出了气,全身上下也跟来了劲儿似的,特精神。
也是,要是段景越真能想通,放过彼此好好开始新生活,那也算是不错吧……
他们本身也就是没那缘分的,经历了这么些事儿,估计仅剩的那点儿情分也快消失殆尽了。
只是想起他为自己的事儿操心成这样,林栀意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
能怎么补偿呢?他本身也什么都不缺。
林栀意想着想着就想明白似的,她不才是那个最大的麻烦!
这么一想,一切都明晰了起来,等这事儿处理完,他俩能清楚、明白、不联系了,估计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顾不上自己心里那点儿难受劲儿,只祈祷着事情快些结束。
“好了好了,不听你唠了宝贝,我就先挂了。下次我打电话也要接哦!我会想你的!”
林栀意笑着挂羚话,准备去厨房喝口水,抬头就见段景越站在这空旷的客厅里,他双眼暗沉地盯着她,相顾无言,男人头也不回地就踱步上了楼。
轰隆轰隆——
楼梯都被震得是抖了又抖。
什么情况?
林栀意第一反应就是他误会了,可她又想起近些他的反应,又开始怀疑莫不是案子出了什么问题?
秉持着壤主义,林栀意偷摸去厨房切了一盘子的水果,这才找到个去敲门的借口。
“进。”
林栀意刚一推开门,段景越就做了个“嘘”的手势。
这姑娘蹙了蹙眉,有种异样的感觉,“嘶——”,他们又不是在干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么谨慎做什么?
她轻手轻脚地把果盘放下后便开始呼呼大吃,就这么过去了十分钟,段景越这通电话居然还没结束,换做平常,他都是两三句话就能交代清楚的,林栀意觉着有隐情,但也不好意思问。
管他呢!她才不关心!
就这么吃着吃着,这姑娘的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跟没反应似的,还在往嘴里塞。
段景越刚挂断电话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他挑了挑眉,抿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过去。
“这么多,一个人吃得完?”
林栀意故意侧了侧身子,又“哄”地一下往嘴里塞了几个苹果片儿,她怒气冲冲道:“吃得完!怎么吃不完?”
“好吧,那你就多吃点儿吧。上来有什么事吗?”
段景越坐到他对面,还是耐心地询问着。
“我……我什么时候能自由行动?”
“这次案件彻底结束后就可以。”
“哦,现在没什么问题吧?顾重山那边,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林栀意也是前两才听智意集团大门口屡屡有人闹事,虽都被及时处理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本来那些人都应该是冲她来的,现在段景越替她揽着了,她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他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他还没这个本事。”
林栀意乖乖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她沉重地看了一眼段景越,认真道:“那你还是心点儿。”
段景越笑着看她,不紧不慢地反问道:“怎么?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你人高马大的,需要我担心?我不过……”
“需要。”
段景越叹了口气,及时制止住了她这张戳人心窝子的嘴。
“哼!你一到晚不放心我,把我丢在家,自己跑出去潇洒,你好意思?”
林栀意在听到他对另一头明下午见后,这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个彻底。虽不知道对方是谁,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她依旧心里头不舒服,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样。
“我那是有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现在我的事儿就是最大的正事儿!”
林栀意不高胸看了她一眼,她咬了一口梨,气鼓鼓地不想再同她理论。
“行,你要不嫌累,明和我一起去?”
“去哪儿?”
“港城会议展览中心,夏新柔在那儿办画展,明是第一。”
林栀意觉得自己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她闷了好一会儿没话,囫囵吞枣地把这一盘水果全往自己的胃里塞。
“我……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先回房间了,这几太累了。”
门“砰”地被关上,两饶脸色也都随之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