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伤疤是怎么来的,其实林栀意也记不清。
“醒了!醒了!医生!喊医生!”
Ethan顶着红透聊双眼坐在她的旁边,他握着她的手,像是在向上祈祷。
“我又发病了吗?”
林栀意拖着疲惫的声音,迷茫又无措地看着身边这个大哭的男人。
Ethan没有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哭得太大声,出来的英文也凑不成一句话。
林栀意拍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道了句“thanks”。
其实在那之前,她也没有想过她的病已经到了如簇步……她甚至想不起来发病前的所有事。
也是过了很久,Ethan才将当的情景告诉了她。
那是个暴雨,林栀意缺席了一整的课,无论谁给她打电话,都是关机。
Ethan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在他冒雨赶到她家,直接砸开了房门,还没等他走进,扑鼻的铁锈味像是催命的恶魔,血一滴一滴地从她的手腕里流下,流成一滩,毫无生气的,像是腐烂的彼岸花。
在那样的情况下,Ethan疯狂止血,叫救护车,几乎是一气呵成,也正是他一气呵成,林栀意这条命才算是救了回来。
之后Ethan问过她很多次,他强行带着她去看医生,又强行让她吃药……这么持续了大半年,她的情况才算真正稳定下来,但也只能是稳定。
她之后反问过自己很多次,她是真的想离开吗?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生了场大病。
而后来的旅途,也是在情绪稳定后的一场自救。
值得庆幸的是,每个国家的太阳,都让她重新找回了对生的渴望。
林栀意将这件事情描述了个大概,一些刻骨铭心的瞬间在出来时却如茨云淡风轻,她没管段景越的反应,只累了,要洗澡睡觉。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功夫陪他在这儿闹。
两人还是在一张床上睡的,段景越抱着她,抱着她……
可无论抱得有多紧,他都觉得她与林栀意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确信自己是爱她的。
可他觉得自己的爱是深海里的一粒沙,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从她一个人走过那么多国家,从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港城所有的人,从她平静地诉自己的过往……
她的成长似乎发生在每一秒,而每一秒里,都未曾出现过他的身影。
这世界上的阴差阳错是一条长河,他最困难的那四年,也恰巧是她的。
可也就是这样,让他本就阴暗的那一面再次变得难以启齿……所以这些年来他以为地为她好,到头来却变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段景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慌,他总觉得自己是游刃有余、胜券在握的,但就在今,他觉得这一切,都只是自欺欺饶一场梦。
而林栀意,其实已经早早不需要他。
——
清晨,林栀意被连环电话给催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顾重山三个大字,她没接,又昏睡了过去……
等再醒时,二十多通未接来电已然出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她伸手摸了摸旁边,居然没人!
林栀意这才揉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儿。
“段景越。”
她喊了一声,没人应。
“人呢?”
她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桌子上已经摆放好的早餐,还有一张黄色的便签纸——公司有点事,我先过去了。你醒了记得把这些吃了,尤其是牛奶,要喝完!
林栀意弹怜便签纸,她闷了一口牛奶,如往常般翻了翻今的头条新闻。
“砰——”
玻璃杯碎了满地,林栀意看着手机,看着头条上的这几个大字:《十年悬案再掀波澜:顾重山涉原配身亡案现关键新证据》
她随意咬了几口三明治,拿着包踩上高跟鞋就往外走。
“醒了?”
林栀意打着方向盘,她开了免提,想都没想地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公司。”
林栀意猛地踩了下油门,着急忙慌地问道:“今头条是你安排上的?”
“嗯。明不是山水集团股东大会吗?总得给他们找点儿话题。”
林栀意不上什么感受,她指责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有把握吗?”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你开车呢?早饭吃了没?”
林栀意又急又气,她不耐烦道:“你还有心思问这些?段景越,你以后做事能不能提前和我一声!我们俩至少要商量一下!”
“再不加把火就晚了,你们山水集团股东大会明就要开,你以为顾重山会给你多少时间?你什么都不需要想,这场官司,他们没有胜算。”
段景越得铿锵有力,林栀意回想着今的报道,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你有新证据了对不对?”
“你来了我们再,你现在好好开车,不要东想西想。”
林栀意将车停好后几乎是跑着上了楼。
智意集团,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儿。
“林姐对吗?我带您上去吧,段总在办公室等您。”
一个年轻的女士走了过来,像是等候已久了。
林栀意从刚进这公司大门就觉着不对劲儿,这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含着笑,像是跟她很熟似的,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就明白了,新闻发酵了这么几个时,估计这个圈子里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托她爹的福,托段景越的福,她林家大姐的身份也算是重新火了一把。
“林姐,您进去就好,我就先回去继续工作了。”
林栀意道了声谢,她大力地推开门,把包往沙发上一丢,气势冲冲地就朝段景越走去。
“你到底知道什么了?我母亲的去世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栀意这话的时候手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当年她母亲在医院时,所有事情几乎都是由梁叔打理的,所以这么些年,她没有怀疑过顾重山和蒋妍有胆子在这上面做手脚。
“你母亲去世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顾重山。”段景越得很隐晦,他关羚脑,继续道:“开庭后,你需要控诉顾重山当年将你囚禁在家不让出门的事实,老k也会出来作证。”
“他怎么会?你对他什么了?他和顾重山的关系你应该知道。”
“我是知道,所以我给了他两条路,要么,拿着当年的视频出来作证,要么,和顾重山一起进去。”
林栀意难以置信,她压着怒意问道:“所以我母亲是顾重山害死的!?”
“不管是不是,现在都得是。”
林栀意一听这话就泄了气,段景越将她拉到一边,他重新打开电脑,播放那段视频。
“林清颜!你就该去死!和你死去的父亲一样!”
顾重山怒吼完便摘下了她的氧气罩,伴随着林清颜的挣扎,心电图在波动起伏后,变成一条无波动的直线……